鳳逸塵定神看了看一直垂首的人,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如此特别的小女娘子還是第一次見,他很感興趣。
回到座位上,姨母已經回來了,還關切問道:“珠珠,上哪裡去了?”
葉雲珠:“剛剛不小心誤喝了一口果酒,去外面散了散酒氣。”
“你沒事就好,我記得你不太識得路,皇宮裡複雜,小心些的好。”雲氏雖然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畢竟在鳳都這權貴圈子裡混了良久,在大事情上還是比較有分寸的,比如現在在皇宮裡,随便遇見一個丫鬟太監都可能有較硬的後台,還是小心點的好。
葉雲珠也知曉姨母是真正為自己着想,也點頭稱好,又轉念問道:“姨母,不是說靈兒也會來嗎?怎麼沒看見人?”
“前些日子到時來了口信,說是會來參加春日宴,讓我們不必擔心她,這個丫頭現在長大了,有主意了。”雲氏提到葉清靈明顯不太高興,這個丫頭來鳳都好久了,一直都沒到府中看望他們,倒不是說一定要來,但是起碼讓長輩知道她人在哪裡,不必為她擔心。
葉雲珠見姨母不太想提及就索性閉了嘴,自從蘇姨娘過世之後,葉清靈雖還是往常柔順的模樣,但是不管是與她,還是與爹爹這些親人都疏遠了不少,一直都忙着自己的事,也不讓人知曉,她有些擔心。
春日宴說得好聽,宴會上大家不過是吃吃喝喝,展示展示才藝,一群女娘子在一起吟詩作畫,各領風騷。
葉雲珠卻不願去湊這個熱鬧,她從小過得随意,雖然什麼都會一些,但是卻都不精通,唯一學會的隻是一首曲子,上一世那些無聊的日子,偶然得了一隻幽怨的曲譜,便一直練了好幾年。
正準備一直在座位上混到結束的葉雲珠,突然覺得自己周遭的光線都暗了些。
她擡頭一看,一群花花綠綠的女娘子正站在她的小桌前面。
為首的女娘子穿着紅色廣袖留仙裙,裙擺上都墜着蝴蝶,一走動起來,那薄如蟬翼的蝴蝶好似真的在飛舞一般。
葉雲珠愣愣地看了那裙子一眼,心裡暗道好看,想去捉蝴蝶了。
紅衣小女娘神情倨傲:“你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邊陲之地的知縣之女?”
倒也不用說得這麼不堪?她自己覺得挺光榮。葉雲珠此刻隻想把自己藏到沒人的地方,她都這麼不顯眼了,怎麼還是有人找茬?就說她不願參加什麼宴會來着,上一次還是在宴會上吐人家身上,被記恨了厲害,這次她真的不想惹事。
于是她連忙站起身來,臉上露出讨好的微笑:“正是,小女葉雲珠,請問有何事?”
周圍一衆人早就對這個陌生面孔感興趣了,見有人搭話,都圍了過去,嗑瓜子,看熱鬧,是最有趣的事情了。
那紅衣女娘子更加不高興了,這鄉野來的就是粗鄙不堪,行個禮都不見半點端莊,嫌棄道:“靈兒怎麼會有你這種姐姐,真的是晦氣。”
葉雲珠見她說出自家妹妹的名字,趕緊追問道:“你認識靈兒?”雙手急得差點去拉她的衣袖。
紅衣女娘子連忙後退了一步,生怕染上粗鄙的氣息似得:“你不要靠近,我就是聽聞靈兒有一個姐姐,特地來看看。不料卻大失所望。”說完還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
“靈兒今日來了麼?你們是否同路。”葉雲珠并不在意她鄙視的目光,自家妹妹無事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藍衣女娘子看不下去了:“豈有此理,這可是丞相家的二娘子,你怎生如此沒有禮貌,問個不停?還讓不讓李二娘子說話了?”
葉雲珠這時也冷了下來,嘀咕道:“我連你們是何人都不知曉,談何禮貌。”
接着攤開手:“你們說,你們說。”這群人無故站到自己桌前,自顧自說一些貶低她的話,她都沒生氣,這些人倒生氣了。
李二娘子看了一眼藍衣女子,藍衣女子立刻反應過來,鼻孔朝天向葉雲珠道:“我們和葉清靈都是琴友,她前些日子懇求讓你也加入我們琴畫會,今日正好遇見,就給你個機會,讓你表現表現,如果好的話,我們自會破格讓你加入。”
葉雲珠皺起了眉頭,她可沒說要加入什麼勞什子的琴會,她最煩的就是這麼吟詩作畫彈琴這些風雅之事。
藍衣女子見她不說話,捂着嘴驚訝道:“你不會是不會彈琴吧?”
見葉雲珠還是皺着眉頭不開口,李二娘子也峨眉輕蹙:“靈兒怎會有你這樣的姐姐,真是丢她的臉,連琴都不會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