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珠聽着江渚的誇贊也沒有好臉色,轉身去了客房,客房裡面的靜怡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給她端上了一碗湯圓:“靜怡妹妹,新春快樂。”
靜怡趕緊要起身,被葉雲珠制止了,生怕她的傷口又裂開了,她隻好坐在床榻上給她福了福身,作出行禮的姿勢:“雲珠姐姐,新年好。這幾日給你添麻煩了。”
雲珠趕緊坐在床榻邊上道:“說的哪裡的話,你能在這裡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等你好了我們就去酒樓吃頓好的。”
靜怡有些不好意思:“謝謝姐姐。昨日早些時候東楚大哥帶來了家中的信件,他們很是擔憂,過幾日我就該回去了,要不然家人該擔心了。”
葉雲珠也很理解家人的牽挂,安慰道:“好,安心養傷,過幾日我就讓東楚送你回家。”
靜怡一瞬間紅了臉頰,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謝,謝謝姐姐。”
吃完早膳,葉雲珠就拉着兩個小丫頭出門了,在門口就遇到了白語琴也正要出門,與初見的時候不同,此時的白語琴穿着丁香色的大氅,頭上也多了些貴重的首飾,像是大戶人家的娘子。
葉雲珠看了一眼,差點沒認出來,倒是白語琴跟她行了一禮,笑着道:“葉娘子新年好!”
葉雲珠有些詫異,這白語琴說自己是逃難來的,身無分文,現在這身打扮倒是富貴,再說她孤身一人在這鳳南無依無靠,這大年初一,她是到哪裡去:“白娘子,這是上哪?”
白娘子捂着華麗的絲綢手絹捂着嘴嬌笑幾聲:“前些日子在江大人的照顧下,結實了一些喜愛音律的人,這不是大過年的那位王大人家中家宴,請我去彈奏幾曲。”
葉雲珠更不明白了,江渚為什麼要幫這位白娘子去結交那些人,不過不該她多事的事情她一向懶得管,她恹恹得嗯了一聲:“哦,那你快去吧。”說完就準備走人。
不料白娘子卻像打開了話匣子:“江大人可真是好人,不僅收留了我還幫我介紹活計,我一介孤女也隻有這古琴拿的出手了。”
葉雲珠心裡卻有些不舒服了,不是她開口收留她的嗎?現在怎麼也成了江渚的功勞,此時她更沒有心思聽下去了,轉頭就想要上馬車:“那你慢走,我們就先走了。”
白娘子卻到處張望起來:“江大人不是說今日與我一道去王府嗎?怎生現在還沒出門?”
正在上馬車的葉雲珠一頓,江渚也要去王府,和白娘子一起,為什麼?
坐在馬車上的葉雲珠,早沒了新年逛集市的樂趣,整個人都有些走神,失了興趣。
在馬車上等靈兒的時間也特别難耐起來,不停地打開馬車的車窗看外面,外面的天地還是一片銀白,銀白的雪地裡那抹丁香色的身影尤其耀眼。
看了無數次後終于瞥見一個玄黑衣裳的挺拔郎君和白娘子上了同一輛馬車。
葉雲珠此時穿着厚絨,手上又捧着湯婆子,可是許是在馬車上等得久了一些,她的整個身子都開始微微顫抖,一股從心間散發的冷意讓她的牙齒直打顫。
綠萍察覺到了她的神色:“娘子是冷麼?”
葉雲珠這才意識到她的臉色定是雪白的,全身都不自覺的打顫。
不過是看到江渚和其他女子同乘一輛馬車,她的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她不敢相信。
或許是這段日子以來的江渚太過溫柔,一直以來都陪着她,給她親自下廚房做吃食,連她柔弱地身子也被調養得七七八八了,她習慣了這樣的江渚,習慣了隻對她一個好的江渚。
她不自覺把江渚當成了她一個人的私有物,眼中便容不得一絲沙子?
等葉清靈故意拖到最後一刻才上馬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面色蒼白的葉雲珠。
一向開朗的葉雲珠從口中吐出一股濁氣,沒精打采道:“靈兒,你們出去散散心吧,我不太舒服,想回去補補覺。”說完也不等葉清靈回答就下了馬車。
留下一臉疑問的葉清靈,她這是被葉雲珠擺臉色了?碰了冷臉的葉清靈也一臉不高興地下了馬車。
……
和白語琴同乘一輛馬車的江渚此時正黑着臉:“下去。”
白語琴似乎并不怕他,嬉笑着道:“江大人,别這麼絕情嘛,反正是順道的事情,同乘一輛能節省好多車錢呢,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的孤女!”
江渚臉色更黑了,周身散發着風雨欲來的氣勢:“别讓我說第二遍,白輕輕。”
白輕輕後退了幾步,退到馬車的一角,繼續調侃:“别叫什麼的真名嘛,白語琴多詩情畫意的名字,一聽就是大家閨秀的名。”
江渚一雙眼睛盯着她,也不再多話。
白輕輕見狀斂下笑容,認真道:“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