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醒來時胸口像是壓着千斤重的石頭喘不上氣。
她躺在床上渾身乏力,手腳冰涼,映入眼簾的所有景象都讓她感到陌生。
古色古香的房間讓夏禾陷入迷惘,她這是在哪?
她不是和媽媽因為實習的事吵了一架,生氣回了自己房間睡覺,怎麼醒了之後,自己房間變了樣?
夏禾懷疑自己在做夢,她再次閉上眼睛,心中默念到十,睜開,沒有變化。
自己仍然躺在紫檀木的床上,床上挂着淺黃色的幔帳,腦袋下枕着又高又硬的引枕,房間裡滿是古色古香的裝飾擺設。
她腦袋嗡嗡作響,實在捉摸不透這是怎麼一回事。
屋裡隻有她自己,她嗓子幹啞,試探着喊了一聲:“有人嗎?”
聲音幹澀虛弱,無人應答。
“媽~”開始喊馮琦。
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穿着紫色羅裙頭上頂着雙丫髻的小丫頭端着湯藥走了進來。
“太好了,小姐您終于醒了。”
夏禾傻愣愣看着她,心跳驟然加快,怎麼回事?
“快把藥喝了吧。”小丫頭眼睛裡布着紅血絲,走到夏禾跟前扶着她坐起。
夏禾大腦宕機,她任由小丫頭扶着自己,又木偶般張開嘴巴喝藥,藥汁苦澀難以下咽,終于把最後一滴湯藥喝下後,腦子突然一陣陣抽痛。
這陣痛感來得突然,她面部表情扭曲起來,雙手抱住腦袋,發出痛苦呻吟。
小丫頭在旁邊吓得聲音都在打顫。
“小姐,這是怎麼了,大夫明明說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天三個主子同時中毒,她們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李大夫居然主動找到夏宅為主子醫治。
李大夫她們見過,三年前小姐和朗少爺遇刺,也是他治好的。
這次小姐、夫人還有朗少爺都中毒了,情況緊急,李大夫用銀針幫着他們逼出體内毒素,又吃了三副藥,情況才明顯好轉。
李大夫當時看着三人逐漸緩過來的臉色可是說了沒有大礙,隻要再正常服用兩個療程的藥,人醒過來便無大礙。
可現在頭怎麼又這般疼痛難忍,她緊張地跪在床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一隻手覆在夏禾腦門上替她按揉,又扭頭對門外喊:“玉兒,玉兒,快去叫李大夫。”
門外一個同樣打扮的小丫頭推門看了眼屋裡情況,沒再多問趕緊往外跑。
她才走不遠,夏禾緊繃抽搐的身體突然放松下來,她怔怔松開抱着頭的雙手,面容也恢複平靜。
在一旁的小丫頭看她這樣問她:“小姐,是不是好點了?玉兒去叫大夫了。”
夏禾目光有些渙散,視線在小丫頭面上停留好久才緩緩開口:“金兒?”
“小姐,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小丫頭緊張詢問。
夏禾搖頭:“沒事了,讓我休息會,你出去吧。”
金兒見李大夫還沒來,心裡也着急,她替夏禾掖了掖被角,“小姐,您再休息會,我去看看李大夫怎麼還沒來?”
金兒離開,屋裡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夏禾看着幔帳出神,沒有了起初醒來時的迷茫,剛剛那陣頭痛後,她的腦子裡多出了連貫的清晰的記憶。
她穿越了,穿到了這個她隻有中學時在曆史課本上學到過的大興朝。
她居然在家裡睡了一覺就穿越了,那,她的媽媽馮琦呢?原主夏鸢的母親也姓馮,會不會是自己媽媽。
她阖目胡亂想着,不知過了多久,金兒回來,“小姐,剛剛夫人頭也痛,李大夫被叫過去了,您這會還疼嗎?我讓玉兒去夫人院子裡等着了。”
馮薇頭也痛,難不成,她真的是自己媽媽?頭痛也是為了接收記憶?
“不疼了,我已經好了,不用讓大夫過來了。”
“李大夫也沒說這個毒解了還會頭痛啊,剛剛還遇見小魚,他說朗少爺頭也痛得緊。”
夏禾有了記憶知道周朗是誰,可若現在的馮薇就是馮琦,那周朗又是誰?
夏禾在床上又躺了一天,就怎麼也躺不住,玉兒和金兒兩個丫頭都勸不住她,她心裡着急去尋找一個答案。
兩個丫頭無法,隻得扶着她來到如春院,她讓兩個丫頭在門外守着,自己推門進入,榻上躺着一個虛弱的貴婦人,婦人長相極美,就是臉色難看。
馮薇看見她,瞬間閉上眼睛,她在裝睡。
眼見馮薇此舉動,夏禾幾乎能确定這美婦人的皮囊下就是馮琦。
“媽,是我。”她壓着聲音,怕被外面人聽見。
馮薇聽見此聲,倏地掀開眼皮,眼睛瞪得溜圓盯着夏禾。
“我是小禾。”
“哎呦,哎呦,哎呦!”馮薇拍着胸口連說三個“哎呦”,語氣從開始的驚訝到劫後餘生的慶幸。
“你也來了呀?你個死丫頭,來了昨天也不過來告訴我,我都被吓死了,這是夏家缺德事做多了,報複到咱們母女倆身上了,夏正泰那個挨千刀的還沒出獄呢,我還沒看到他出來過得有多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