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靳時淵站起身,對一直找夏禾說話的陳之舟道:“說夠了沒?”
陳之舟一副翻身農奴做主人的姿态,仰着脖子看向靳時淵。
“我已經正式認夏妹妹作妹妹了,你不讓我喊妹妹,這個妹妹我也喊定了,我妹妹以後負責罩着我。”
那得意勁兒,讓人不忍直視。
“陳之舟,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認個妹妹,還讓人妹妹罩着你,你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趙禹川實在沒忍住,他真的不懂陳之舟腦回路,他回國接風宴那次,誰都看出來靳時淵和夏禾在一起了,兩人一直卿卿我我,黏黏糊糊。
不過因為紀喻喜歡靳時淵的事人盡皆知,之前又鬧得不愉快,所以大家都比較注意,沒有起哄,免得讓紀喻難看。
誰知道這個缺心眼的愣是沒看出來,這會又像是抱上大腿,找到靠山般,開始敢跟靳時淵叫嚣。
“我不管,時淵,我可告訴你,夏禾以後就是我妹妹,我就是你小舅子,你懂什麼是小舅子嗎?就是你得哄着的那種,不然,嘿嘿......”
“陳之舟,你皮癢了是吧?”
靳時淵站在陳之舟和夏禾前方,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話語威脅,但是他神情松散,語氣溫和,陳之舟完全不帶怕的。
“妹妹,妹妹,你看看他。”
他佯裝害怕,扯着夏禾的一隻胳膊擋在自己胸前,一副妲己姿态。
夏禾抿着嘴角,但是笑意溢出眼角。
“陳之舟,你把手放開。”
這次靳時淵明顯語氣不善,陳之舟對靳時淵的脾氣摸個門清,随即裝作不經意地松開夏禾胳膊,但是心裡更确定,他隻要抱緊夏禾大腿,以後靳時淵再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好了,你别說他,之舟哥就這性子。”
夏禾朝着靳時淵擠擠眼,意思明顯。
靳時淵睨了陳之舟一眼,也沒再說什麼,陳之舟頗為得意,似乎找到拿捏靳時淵的命門,一個勁向他挑眉挑釁,靳時淵懶得理他。
楚夢坐在一邊看了會幾人互動,适時起身,到桌邊端了杯酒,走至靳時淵面前。
“靳總,這是準備走了嗎?能不能給個面子喝杯酒再走。”
靳時淵掃了眼她手中酒杯,餘光又瞥見夏禾正看着他,他勾唇一笑,點頭接過。
“好。”
杯中酒不算多,他一口便飲盡。
喝完他遞還酒杯給楚夢,向夏禾伸出手,低聲道:“走吧。”
夏禾将手遞過去讓他握住,又對衆人道:“我們先走啦,你們玩得開心點。”
兩人牽着手出了門,真正的夜生活可能才剛剛開始,道路上車水馬龍,路邊行人三三兩兩,若不是月亮懸在高空,夏禾都要懷疑現下是不是白天。
兩人站在車前,靳時淵低頭問夏禾,“送你回去?”
現下已經将近晚上十點,這麼晚去哪也都不合适,今天出來真的隻是見了靳時淵一面,夏禾點頭,“嗯,送我回家吧。”
忠叔開車,靳時淵将隔闆升起,後排空間變得私密。
也是奇怪,明明兩人幾天沒聯系,如今見上一面,應該有很多話說,可是夏禾卻不知說些什麼。
她扭頭看了眼靳時淵,靳時淵阖目靠在椅背上,窗外光影明暗交錯地劃過他的面龐,冷峻的臉上更加顯得晦暗不明。
夏禾看了片刻,偏過頭,看向窗外,靳時淵也是個男人,古往今來,男人都一樣,現代社會的情侶或者婚姻關系,也不過是在裂開的牆上糊了一層顔色相近的牆紙,看似無暇,實則内裡都一樣。
靳時淵微睜開眼餘光裡,夏禾默不作聲看向窗外。
還有十幾分鐘就要到紫庭花園了,兩人竟沉默了一路。
靳時淵重重呼出一口氣,似是歎息又似是睡醒後的一次吐息。
夏禾聽見動靜扭過頭看他,“醒啦?”
“嗯”很輕的一聲,夏禾感受到他的低氣壓。
“你不高興?”
“沒有,你有沒有不高興?”
“我?我好好的為什麼要不高興?”
靳時淵深邃幽暗的雙眸鎖住她的眼睛,似是要将她看穿。
夏禾雙手撫上自己面龐很是茫然,問道:“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親我一下。”
夏禾莞爾,仰着臉湊近,在靳時淵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唇畔才欲離開,靳時淵猛地扭過頭面對她,他右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左手攬過她的腰。
夏禾被他突然的舉動吓一跳,迷惘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