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走在路上,陸時禦的臉愈發燙紅。
傅承羲将手覆在陸時禦額頭測了測,并不發燒。但傅承羲并未因此放下心來,因為懷裡的小刺猬呼吸越來越急促。
夢裡,陸時禦被魔尊胤折偷襲,一掌擊碎了心脈。他從九天界墜落,耳邊寒風呼嘯而過。
他隐約聽到有人喚他“阿禦”。
是紅鸾嗎?這不靠譜的小鳳凰,在哪弄的虛假消息,害他被胤折下毒手。
陸時禦心口疼的厲害,想擡手捂住心口,可身體仿佛被什麼禁锢住了,如何也施展不開。
陸時禦額頭生了汗,唇色蒼白,心髒也跳的極快。沒了張牙舞爪的勁兒,靠在傅承羲懷裡乖的不行。
傅承羲給人擦擦汗,吩咐司機,“改道,去醫院。”
半個小時後,急診室。
“病人家屬呢?”醫生從急診室出來。
“我是。”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眉宇間帶着一絲無法掩飾的緊張與焦慮。他眼神盯着醫生,雙眸深邃如深潭,透着一股不用侵犯的壓迫感。
“病人心髒瓣膜先天性發育不良,最不能碰煙、酒,你們做家屬的怎麼回事?怎麼能喝這麼多酒?”
“會鬧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這是南城最大、最權威的醫院,同時也隸屬傅氏集團旗下。但陸時禦發病急,傅總直接把人送急診了,沒來得及走VIP通道,醫生并不知道他是誰。
在商圈撥弄風雲的傅總此時此刻就像犯錯的孩子,乖乖等着醫生教訓。
“是我的疏忽。”傅總态度端正認錯,又問陸時禦情況如何。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但還需要輸水觀察幾天。以後不能再讓他喝酒了。”醫生不忘囑咐。
等把陸時禦轉到VIP病房,已經快十二點了。
傅承羲今天接到宋子烨的短信,怕陸時禦被人欺負,就讓時秘書訂機票親自從a國飛回來,他到松鶴别館時,陸時禦正嚣張地去揍那群二世祖。
誰知道這小家夥看着沒事,發病這麼急。
傅總在醫院陪床,時秘書拿來今天積壓的文件讓傅總處理。
病床上,陸時禦渾渾噩噩,十二點多終于掙脫束縛,從夢裡醒來。
病房的燈昏暗,離他不遠處有個人正端坐着看電腦,偶爾有翻過紙張的沙沙聲。
陸時禦歪過腦袋去看那人輪廓,高挺的鼻梁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鋒利,微抿的薄唇帶着一絲冷淡的弧度,仿佛永遠與世界保持着某種距離。
好像是傅總?
陸時禦雙手撐在身側,試圖坐起身子。
傅承羲聽到動靜,打開燈,扶陸時禦起來。
“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傅總微皺着眉去問。
“渴……”
陸時禦嗓子有點啞,傅承羲端來一杯溫水,喂他喝下。
“你有先天性心髒病,不能喝酒知不知道?”傅總的聲音低沉卻并不冷冽,帶着一絲不可察覺的溫柔。
……心髒病?
是什麼病?
不是胤折拍他的那一掌啊?
陸時禦現實和夢境有些混亂,呆坐在床上半晌,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微微仰頭看着下颔分明的傅總,“幾點了?”
傅總看看腕表,“十二點二十。”
“傅總……你兒子還在别館……”
陸時禦欲言又止。
傅承羲:?
傅總默默掏出手機給時李管家打電話,“去松鶴别館把小少爺接回家。”
“下次不許惹事。有什麼事和我說。”傅承羲突然變得嚴厲,語氣中帶着不容反駁的威嚴。
“我沒惹事!”陸時禦有點理虧,不想面對現實,偷偷往下滑,滑進被窩,不去看傅總。
他怎麼知道原身有心髒病嘛!
兇巴巴給誰看。
傅總咬咬牙,真想把小刺猬好好打一頓。
“好嘛好嘛,你别說了,我知道了。”
被子蓋住陸時禦的臉,悶頭悶腦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出來。
還學會不好意思了?
傅承羲無奈地看着被窩裡藏着的人,于是邪惡橫生,伸手把小刺猬的窩掀開。
小刺猬受驚,呲着牙炸毛地瞪着傅總,“你幹嘛!”
被子捂着臉,把陸時禦的臉頰憋紅,這個時候兇起來簡直毫無殺傷力,看起來很可愛,很想讓人咬一口。
傅承羲承認,這人長的實在漂亮。
“胤折是誰?”
傅承羲突然俯身,陸時禦伸手擋住傅總,卻被傅總抓住手腕按在床上。
傅承羲的眼睛很漂亮,眼型狹長,眼尾微微上挑,自帶一股攝人心魄的冷意。
可偏偏陸時禦最不忌這種眼神,圓瞪的桃花眼與傅總怒目直視,手腕暗暗較勁,想要掙開束縛。
“你幹嘛!!”
陸時禦咬牙威脅。
冷冽的松木香萦繞在鼻尖,傅總的唇還差一指就要貼在小刺猬嫣紅的唇上了。溫熱的氣息以一種不可抵擋之勢噴灑在陸時禦臉上,癢癢的。
傅承羲想咬他一口,但小刺猬實在不配合。
如果真的親上去,某人可能會一個月不理他。
不,可能會又要鬧着離婚。
傅總總記得小刺猬一件件惡行。
“胤折是誰?”傅承羲再次詢問。
胤折,紅鸾。
這是陸時禦昏迷時一直念在唇齒間的名字。
小刺猬心裡盡記挂着些魑魅魍魉,他為了小刺猬動了多少次自己的底線,可這人似乎記不住自己的一絲好。
傅總有些吃味,這是他少有的情緒。
兩具身體隔着被子貼在一起,傅承羲能感受到陸時禦慢慢變快的心跳。
或許小刺猬也不是一味地對自己無感。
“就、就是……”
“說了你也不認識。”
小刺猬神氣地撇過頭,跟傅總拉開距離。
“那紅鸾呢?”
傅總眼睛裡仿佛有笑,陸時禦使壞,腰身突然用力,把傅總反壓在身下。
掙脫開束縛,陸時禦反按住傅總的手,把人扣在病床上,“要你管!”
陸時禦這幅身子自然比不上傅總,傅承羲動動手腕,輕而易舉就從小刺猬手裡解脫出來。
他一把攬住小刺猬細軟的腰身,把人拉進懷裡。
被子被抖散,夏天的布料并不厚,兩具炙熱的身子貼在一起,陸時禦的心漏了一拍。
他一直不反感傅承羲的觸碰,甚至覺得這人渾身冷冽的松木香,好聞極了。
“我是要管你的。你是我的妻子。”
傅總好像隻能用這句話來困住野心勃勃的小刺猬,但他不知道能困住多久。
“以後不許喝酒了,聽到沒有?”
隔着衣料,手掌貼在腰間的軟肉,輕輕揉着細軟的腰窩。
懷裡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變得安靜。
绯紅的臉頰貼在傅總胸膛,隔着襯衣都能感受到溫度。
陸時禦的心怪怪的,今天總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好嘛,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