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詳細地給系統描述了自己在和怪物接觸時的反應,換來了系統良久的沉默。
【宿主,我再确認一遍,你這種反應是隻在面對怪物的時候有,是嗎?】
江舟:“……是的。”
系統歎了一口氣,說:【如果我的數據沒有出錯……宿主這應該是一種類似于“肌膚饑渴症”的疾病。】
【但和普通的這種病症不同的是,宿主對于接觸的渴望僅僅能在與怪物間接觸的時候得到滿足,是這樣嗎?】
江舟不願意承認,但他知道不能諱疾忌醫,于是還是說:“是的。”
系統說:【好吧,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不過既然如此,我可以給宿主提供另一種完成任務的策略。】
“什麼?”江舟問。
系統的語調的起伏忽然變大了,他反問江舟:【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愛能止痛”。诶,我的意思是,或許你要不試試讓怪物愛上你?】
眼看着江舟的表情變得奇怪,系統連忙解釋:【沒有在拿你打趣,其實有不少這樣完成任務的先例。】
【在滿是仇恨的土地上埋下一顆愛的種子,種子生根發芽後,自然能多多少少地消解土壤中恨的成分。】
【再說了,宿主,即使是在我已經告訴你他不是夏俞知的情況下,你依舊心疼他,不是嗎?】
*
一整個下午夏俞知都沒有再出現,江舟也沒有看到林山安。
江舟最開始猜測是不是怪物對林山安做了什麼,但他很快又覺得怪物就算是動手,最先出事的也可能是周博他們。
更何況按照怪物的秉性,江舟不覺得他會直截了當地給林山安一個痛快。
比起這些事情,更讓江舟心煩的還是系統的那幾句話。
這讓江舟開始重新審視起了自己對待任務對象的态度。
隻可惜幾天過去,江舟還是想不明白。
他索性也就不想了,情感問題本來就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他決定一切順其自然。
但他沒有想到,他連着一個星期都沒有再見到任務對象。
他不免感到有些緊張,問系統:“夏俞知怎麼回事?”
系統隻能給江舟提供無關于任務之外的建議和輔助,對于任務對象的去處,它目前也無從得知。
于是系統隻是和江舟說:【肯定沒出什麼大事,說不定是因為吓你愧疚,躲起來了?】
怪物會感到愧疚的可能性尚且存疑,而就江舟對對方的了解,就算是玩躲貓貓,怪物也不可能會有耐心躲那麼久。
那是去哪裡了?
在周四的時候,離校許久的林山安重新出現在了江舟的視野中。
這讓江舟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周五的晚上,江舟學校裡大部分學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隻有少部分留校的還在學校裡面呆着。
人少,學校也沒有安排晚自習,早早地放學回到宿舍自由安排時間。
夏俞知不在的這幾天,江舟偶爾會和黃天宇一起吃飯,但大多時候還是一個人。
他吃東西的時候喜歡神遊天外,動作很慢,有時候不知不覺地就會想到那天早上坐在他對面咬吸管的樣子。
他不由地更發散地想,它真是一個可憐的怪物,可憐怨靈,承載着恨意出生,以至于就連表達親近,都隻會用惡作劇的方式。
他慢吞吞地吃完了這頓飯,收拾完餐具後又百無聊賴地回到宿舍,發現宿舍亮着燈。
還有人留宿……還是?
推開門走進宿舍,他不免有些失望地發現宿舍裡的人是林山安。
他也留宿了。
看着走進門的江舟,林山安扶了扶眼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的林山安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種很不好的氣息。
傍晚的時間漫長且難熬,沒有任務對象出現的任務世界日複一日地日常生活也讓人感到糟心。
半夜,江舟莫名其妙地在夢中驚醒。
照進宿舍的月光昏暗得隻能讓人勉強視物,江舟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的面前有一個黑色的人影。
不是夏俞知,夏俞知要更高一些,無論是人類的形态還是怪物的形态。
借着被子的遮擋,江舟揉了揉眼睛。
是林山安,他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站在江舟的床邊上,伸手,像是要往自己頂上的那張床——也就是夏俞知的床上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