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薄臨應聲,看向姜滿,“那接下來,回到檀州之後,你是不是就要去查那家會所了?”
姜滿垂眸看向阿茲日拉,“不急,等他醒過來再決定。”
如果阿卓有什麼損傷,或者受了什麼脅迫,她一定會不計代價,滅了那幫什麼仲玄;如果阿卓沒事,那麼,這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她何必多費心。
“嗯,那今晚七點五十五的飛機,需要改簽嗎?”
“能帶上他就不用,不行的話,就改。”
“好。”薄臨看向阿茲日拉,“我找找他身上是否帶着證件?”
姜滿點頭,示意他請便。
沒過多久,薄臨找到了阿茲日拉外衣口袋裡的證件,緊接着,張雲漢的電話也打了過來,語氣聽起來有些低落,确定了姜滿的位置後,程書韫和他一前一後的朝姜滿走來。
張雲漢垂着腦袋跟在程書韫身後,看他這樣子,大約是程書韫和他說明白了,他的暗戀被迫終止,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不過姜滿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隻是有意無意地掃過程書韫的脖子。
那上面的勒痕泛青,看不出經過什麼特殊的醫療處理,不過,這種傷痕想來也隻有時間能治愈了……
姜滿嘴角揚起微不可見的笑意,什麼也沒說。
經過商量,姜滿決定,由她帶着阿茲日拉還有張雲漢、程書韫去還租來的車,然後直接打車去機場,薄臨負責包括李妝嬌的另幾個人,之後大家就在機場會和。
此外,由于李妝嬌和阿茲日拉都處于昏迷狀态,是否能上飛機,需要薄臨與醫生孔青解決。
陣雨過後,陽光驅散了陰霾,天空恢複蔚藍,變得更加澄淨。
這個季節的麓川天黑得很晚,但姜滿幾人坐上飛機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随着廣播好聽的女聲播報,手機關機,不一會兒,飛機緩緩滑行,随後,飛向星河萬裡的夜空。
到了檀州,已經将近十二點了。
熟悉的空氣讓姜滿多了幾分好心情,機場洗手間,她一邊洗手,一邊透過鏡子看向身旁的程書韫,“李妝嬌改名字了,叫姚雪菲,别忘了。”
她的手離開了水龍頭感應區,輕輕在水池裡甩了甩水,然後走到一旁抽出兩張紙擦手,又回過頭,故作無意對程書韫道:
“對了,李妝嬌應該會直接被送去醫院,你知道的吧,現在整容技術這麼發達,除了愛美,也有很多人是為了換一種生活,下次見到她,你恐怕都認不出來了。”
程書韫看着姜滿臉上的笑容,微微蹙眉。
整容?
她總覺得,姜滿比她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實際上,她很早就發現這一點了,她也早就不想再和這些人在一塊,可是,她沒有辦法……
“怎麼了?”姜滿仍舊笑容滿面,關切地問。
程書韫下意識捂了捂脖子,“沒事,脖子有些難受。”
“嗯,走吧,和我們一起回薄家。”
程書韫點點頭,擦幹了手,匆匆跟了上去。
在洗手間外等候的薄臨,低頭俯視着仍在昏睡的阿茲日拉,棒球帽和低垂的眼簾遮住了他冰冷的眼神。
張雲漢和孔青去拿托運的行李了。
此刻的薄月确定周圍沒有旁人,拉住薄臨的衣袖,低聲笑道:“哥,怎麼樣,姜姐姐一點兒也沒懷疑我——”
她注意到了薄臨的目光,心裡一驚,下意識松開了手。
“哥?”
薄臨擡起頭,朝她笑了笑,“嗯。”
他明明在笑,薄月卻覺得他的笑像冷氣打得很足的房間裡的白熾燈,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她知道,他不喜歡這個皮膚黝黑的小子,可是,不喜歡為什麼還要送到姜姐姐面前呢?
薄臨的目光落在旁邊一個輪椅的李妝嬌身上,“這個人還真成了麻煩,别忘了通知下去,要叫她姚雪菲。”
“嗯,不過,之前我就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薄月皺眉思索着,不一會兒,她似是想起了姚雪菲是誰,驚道:“我想起來了!姚雪菲就是那個被她害得很慘的姑娘,後來,聽說自殺了!幹嘛讓她改名叫姚雪菲!真正的姚雪菲知道了,該覺得多惡心啊!”
薄臨不置可否,“你姜姐姐要求的。”他看向洗手間門口,“還有,姚雪菲已經被超度了,她不會覺得惡心。”
“既然是姜姐姐要求的……那肯定有她的理由,行吧!我們就叫她姚雪菲。”
“嗯,她說,我們都要贖罪。”
薄月聞言,吐了吐舌頭,“誰愛管人的事,這世上那麼多人的破事,我們可管不過來,不管就是有罪嗎?那每個人都有罪,你看我們下午在麓川的那場暴雨,不知道死了多少蟲子。”
“人,不是蟲子,我們也不是什麼更高等的存在。”薄臨微微笑了笑,“不說了,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