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又分為三六九等。
最次的無非是青樓,好一點的則是僞裝成書齋和畫閣的青樓。
當然,最好的葷酒是不公開對外的,一般是某個人邀請一些人去到一間私人别院。
大門一關,應有盡有。
玩什麼?怎麼玩?玩到什麼地步?
沒去過的人是無法想象的。
林雲深曾經很樂在其中,不過師兄不喜歡,此處也不便贅述了。
酒過三巡,發小打個酒嗝,『馬上宵禁了,你不回去麼?』
林雲深搖頭,滿飲一口後道:『今晚通宵。』
發小一懵:『你家那口能讓?』
『當然不讓。』
林雲深揉揉眉心。可他今晚要是回了,早上答應的一個人搬去書房住肯定黃了。
發小問:『他不是答應你了嗎?』
林雲深樂笑了,『他是答應了。但等我回去,他就會說手怎麼這麼冷?腳怎麼這麼冷?你一個人睡肯定會生病的。我要是不答應,他就溫溫柔柔看着我……我還能怎麼辦呢?』
除非沒有素質,否則沒人會傷害善意溫柔的人。
林雲深也一樣。他不怕師兄發火,就怕那帶着愛意的溫柔。每每如此,本能會讓他适可而止,他除了回應以同樣的溫柔并接受外毫無辦法。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師兄是知道打蛇七寸、掐他軟肋的。
說到激動處,林雲深又悶一大口酒。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熬個通宵,等師兄早上練劍的時候,偷偷回房間把枕頭偷出來,這樣才能順利搬去書房住。
發小啧啧稱奇,『一個拔劍出鞘必見血的人,在你嘴裡永遠溫柔賢惠。』
從剛才開始,這貨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話裡有話,好像曾窺探過什麼驚天秘密。
換成以往,林雲深可能還要琢磨琢磨,但今天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風起鶴是什麼人,他能不清楚?他跟他睡了七年了,能看不出來他是個什麼人?
他就是個大傻蛋!路上有條狗有隻貓,他都要撐把傘上去給它們擋雨呢!
林雲深拼命倒酒,他當時差點就被可愛死了呀!這世上怎麼能有這種人呢!他上前問,師兄,你在做什麼?風起鶴當時表情呆呆的,習慣性伸手一指,大黃在吃飯。
他還給野狗起名字!
哈哈哈!差點嗆到,林雲深連連咳嗽。
師兄是符合儒家對君子所擁有一切刻闆印象的。
是好孩子裡的好孩子,乖得要死。
再舉個例子吧,今夜無星,月色盈盈。
清風山上也曾有過一樣的月色。
清風山高,高聳入雲,手可摘星辰。
那年林雲深抱着一壺酒,順着梧桐樹翻牆進師兄院子。
剛落地,一柄劍架林雲深脖子邊。
月光照亮師兄一襲白衣,隻聽他驚訝地說:『林師弟?怎麼是你?』
林雲深晃晃酒壺,暧昧道:『今晚月色好,我攏一壺月色酒,與你共飲。』
如果一樣是道行高的人,就會收起劍,回一句『你怎知我亦在想你』。
這樣一來一回搭上了,今晚兩人就得在床上過。
酒的作用就到頭了。
但師兄當時隻是溫溫柔柔地笑,月光映在他瞳孔裡,比燭火還亮。
他收起劍,說外頭涼,給林雲深披上外衣。
然後,炒了兩個小菜陪林雲深喝酒……
也就是林雲深當時上頭,所以還能忍着。
但對于圈子裡的人來說,這不是明擺着的事麼!
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重點是睡覺不是喝酒啊!
可師兄就真的陪他喝了一晚上酒。
最後林雲深實在撐不住了,鑽進師兄原本鋪着的被窩睡了。
倒也算是『同床共枕』,師兄睡外側。
林雲深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
師兄帶了餐飯打了熱水,讓他洗臉吃飯。
吃完飯大太陽挂天上,林雲深隻能走了。
閑扯一晚上沒吃着肉,還浪費一壺酒……
所以林雲深輕易是不碰良家的,一來良家無聊;二來良家真要搞到手了,代價也大。
他要是沒跟師兄成婚,也不會說自己栽了個跟頭。
又喝了幾杯,林雲深擡頭望向窗外明月。
明月皎皎,也不知道師兄在做什麼?是舞劍,還是吹笛子呢?
風起鶴沒有舞劍,也沒有吹笛子,他就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
林雲深望着月亮,而風起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