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回憶中的溫雲寒，被身下絲絲的疼痛拉回現實，低頭隻見顧雲峥認真的眉眼，猶豫許久還是開口問道：“每個人都會痛嗎？”

顧雲峥不敢回複，畢竟不是每一個，隻有溫雲寒一個。

“看個人體質吧。”結束後，顧雲峥背對着他，抿唇忍住笑意，脫下手套又洗了兩遍手。

溫雲寒以為會慢慢積累，直到承受不住，沒想到剛察覺就結束了。

如果這一個手術被衆人熟知，溫雲寒往好的一面想，随後又記起，那也沒有用，沒有幾個人會來做。

總有人喜歡用，為家庭付出來對比的，發生争吵時，連一件普通又常見的事，都會被拉出來當勝利的證據。

溫雲寒常常感到無力，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對家人好也是另類。

好處享受太多，身份對換過來，到了付出的那一方，就會抗拒并大聲呼喊不公。

溫雲寒對上顧雲峥複雜的眼神，明明是應該感到沉重，而他卻有些欣慰，即使是少數也會有人加入，直到少變成多，“下次有機會，我給你送一個錦旗。”

“标語能寫什麼？”顧雲峥想到不敢想。

溫雲寒指着垃圾桶，剛才丢進去的東西還躺在上面，輕松道：“為民除害，關愛家庭。”

空蕩的垃圾桶，隻有一份垃圾。

隻有切掉才是真正的為民除害，顧雲峥并沒有這個能力，他搖搖頭，拒絕道：“我不敢收。”

簡單的字，背後的含義太深，顧雲峥受不住。

溫雲寒決定的事，不會因為他人而改變，幹了好事的人，不應該膽怯。

他不在當下要求顧雲峥收下，下次直接送到手上，“我先走了，辛苦了。”說着就朝門走去。

顧雲峥搶在溫雲寒摸上把手前，伸手阻擋他動作，“這裡不是離開的地方，而是通往着另外一個秘密。”

“抱歉，我以為是安全出口。”溫雲寒把雙手放在背後，向顧雲峥證明不會再做這樣的事。

顧雲峥還需要更多有用的信息，眼前沒有消失的溫雲寒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随意開口道：“你通過什麼方式進來的？”

“我萌生了這個想法後，家中出現一張報名表。填完一周後，手機收到了一個信息，讓我做好準備，提前告訴了我會在睡着後進入這裡。”多人勸導，也改變不了溫雲寒的決心。

顧雲峥把這個新信息記在心裡，近期發生的事太多，需要慢慢串起來才能有一個更好的方向。身處迷霧中的人隻有他和姜袖，不了解其中的原因，危險來臨時都無法避開。

顧進也是一個很好的突破點，不過醒來的他，沒有一點記憶關于這裡，仿佛是做了一個醒來就會忘記的夢。

隻有醒來記得所有事情發生的人，才能從中獲取信息，在現實碰不到委托者，顧雲峥直接在夢裡就問清楚，“有告訴你離開的辦法嗎？”

“沒有，上面沒說。”溫雲寒想要找出那條來路不明的消息，卻發現手機沒有任何痕迹，關鍵詞搜索，時間查找，都沒有找到，所有手段都用過後，一個令人感到可怕的事實出現，它消失了。

就連剛才記在腦中，說給過顧雲峥聽的話，溫雲寒都忘記了一些片段。

沒有東西能證明他是如何進來的，現在連出去的方法都沒有，溫雲寒内心有些慌亂。

顧雲峥進進出出都沒有失誤，他早已習慣，第一次意外到來的恐懼早已消失，看出溫雲寒不安的情緒，故意恐吓道：“沒說你也敢來。”

“睡着就自己來了，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更何況也不想拒絕。”有得就有失，事已至此，溫雲寒也不後悔進入這裡，隻是擔心出去。

顧雲峥才記起，忘記征求溫雲寒的意見了，“那我們聊聊？”

“不是正在聊？”溫雲寒拉開顧雲峥對面的椅子，坐下後滑到最邊上，面對面想在面試。

桌上的東西顔色也單一，溫雲寒越發覺得這裡像一個紙盒子，而他們就是被裝起來的小玩偶。

新進來的溫雲寒，有這個不奇怪的想法，早就進來的顧雲峥，所有驚駭的念頭都動過。

長時間呆在一間小房子裡，會令人感到孤單，但時間久了，離開也會感到不習慣，時間就是最好的馴化武器。

“你認識我？”顧雲峥覺得溫雲寒的表現有些可疑。其他人雖然不是自願，一進來就大喊大叫，還攜帶着威脅，但溫雲寒身處于一個陌生的地方，看見陌生的人，沒有任何恐懼。

溫雲寒站起身，叉開腿站直，“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