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劃清事故責任,保險公司按責出險,忙了好一陣,終于能夠放行。祝楚意的車前後都有凹陷,但性能沒有受到影響,可以正常開走。
何盛宇讓代駕司機單獨把車開到目的地,自己坐上祝楚意的車,調好駕駛座,轉頭看祝楚意一眼,沒說話。
他開車很穩,祝楚意坐得很安心,但因為自己動機不純,心裡覺得有點愧對于他,她很是心虛,不敢看他。
到車庫停好車,何盛宇向代駕收回了車鑰匙,又把祝楚意的車鑰匙遞還她。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直到搭電梯上樓,祝楚意出了電梯,才回頭跟他道謝。
“不用客氣。”何盛宇按住電梯開門鍵,“明天下午去馬場,坐我的車去吧。”
“那……麻煩你了。”
何盛宇淡笑一下,跟她道了聲晚安。
祝楚意回應了一個笑,但沒有回應一句晚安。她認為和異性道晚安,是很暧昧的語言。而她,并不想和一個男公關搞暧昧。
到家細細琢磨過後,忽然覺得和一百萬先生走太近好像不太好,關于相約明日去騎馬的約定,她有點想毀約了。
然而,她拿着手機找拒絕的理由時,一百萬先生發來消息,告訴她明日天氣較熱,提醒她注意做好防曬。
好細心體貼的一個男人,祝楚意認識的男人之中,似乎沒有像他這樣的。
她有點惋惜地輕歎口氣,思慮半晌,心無波瀾地回道:嗯嗯,多謝提醒。
第二天,一百萬先生在微信上跟她約好了出門時間,祝楚意塗了防曬,穿了防曬衫,墨鏡戴在頭頂上,如約等在電梯門口。
一百萬先生帶着他的狗,春風和睦地站在電梯裡,祝楚意視線迅速掠過他,他今天穿得比較休閑,人越發顯得溫和好相處。
“禾先生,”祝楚意有些微的驚訝,“你要帶你的狗一起去嗎?”
“家裡沒人看着它,帶它一起去,免得它在家裡搗亂。”何盛宇按住電梯開門鍵,定定看她一眼,“你想帶你的狗去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
祝楚意喜道:“那我現在就回去帶多米,你等等我啊。”不等人回應,她徑直返回去将多米帶了出來。
“你的狗看起來很可靠,它叫什麼名字啊?”祝楚意把多米抱在懷裡,站在電梯裡問身邊人。
何盛宇牽着狗繩,摸一摸規矩坐着的拉布拉多,“它叫洋聰。”
拉布拉多吐着舌頭,眼睛盯着祝楚意和她懷裡的博美犬,似乎有點沉不住氣了,很想跟她們玩,但主人沒開口,它不敢擅自行動。
“洋蔥?”祝楚意看着拉布拉多笑,擡眼對一百萬先生說,“狗狗好像不能吃洋蔥的,你知道嗎?”
“知道。”何盛宇淡笑一下,糾正道,“洋聰是聰明的聰。”
“為什麼給它取這個名字呢?”祝楚意好奇。
一百萬先生沒來得及解釋,電梯到達車庫,這話題暫時擱下了。
洋聰被安置在車後座,祝楚意抱着多米,正猶豫自己是坐前面還是後面,一百萬先生就提議道:“讓多米坐後邊跟洋聰玩?”
“……也行。”
一百萬先生抱走了多米,不愛被陌生人抱的多米竟然一點也沒反抗,祝楚意看得出奇,暗自挑眉,很自然地坐上了一百萬先生的副駕座。
他的車幹淨整潔,他坐進來時帶進來一陣淡雅清香,祝楚意猜測他用的是烏木沉香木質香水。
祝楚意悄悄看他一眼,随後垂睫,專注于手機裡助理發來的文檔。再過幾天就618了,有一些活動内容需要她過目。
何盛宇沒打擾她,隻專心開車,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但彼此絲毫沒有覺得尴尬。
祝楚意收起手機,看車窗外,車在往市區之外方向行駛。她回頭望後座,多米正依偎在洋聰身邊,看起來小小的一隻,很可愛。而洋聰強壯憨厚,看起來似乎是一隻值得信賴的好狗。
祝楚意心情非常愉悅,也感到舒服且自在,收回視線時,她下意識瞥了眼一百萬先生。
細想起來,相識也不過半個月而已,而此刻她竟單獨與他出遊。她并不熱衷于交際,交際能力實際上也不怎麼樣,有些交際讓她不自在,能躲的她都想躲,這大概就是人們覺得她内向的原因。
但她并不真的内向,她的内向隻在于那些她疏于應對的關系,和氣場相投的人在一起,她是可以很活潑很外向的。
而和一百萬先生相處,不想講話就可以不講,很放松,感覺非常好。
她想,也許這是他的職業使然,見多了女人,也伺候慣了女人,所以他懂得拿捏女人心理,很有分寸,很讨人喜歡。
馬場的地點比較偏遠,車子開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很久才見路邊有路牌指引,往右進入馬術俱樂部的停車場。
太陽有點曬,祝楚意将頭頂的墨鏡架到鼻梁上,下車去抱多米。
何盛宇視線越過車頂,隔着車廂看她一眼,牽着洋聰,去後備廂取兩瓶水,遞一瓶給她。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