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知道你這叫啥吧?”楊漠吸着杯底的珍珠,“你這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丁堰稍微軟和點,你就連姓什麼都忘了。”
“我姓何,記得清楚得很呢,”何湫白他一眼,“再說了,本來就是一場意外,誰知道那罐頭能飛出去啊。丁堰都把台階遞到我跟前了,我不順坡下驢,難道還真跟他叫闆?”
“啧啧啧…”于昕也跟在一旁揶揄她,“你這脾氣,跟貓一樣。一順着摸,立馬就軟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跟肥皂一個樣兒?”
“也不一定非要像貓,”楊漠裝模做樣地搖搖頭,“咱湫姐就活脫脫是那軟件的測試版,”
“啥意思?”于昕沒聽明白。
“喜怒無常啊!”
“哈哈哈哈…”兩個人就又笑成一團。
“哎,給你們講個北京的趣事兒。”等笑夠了,楊漠又突然想起一事,“記得褚衛明嗎?他出事了。”
“褚衛明?”何湫反映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是何許人,“他出事了?不應該啊…”
“啥不應該?”楊漠和于昕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出疑問。
何湫聳聳肩,“跟他比起來,不應該是章群更容易出事兒嗎?”
“哇——”于昕用手指點她,哭笑不得,“罵得真髒啊。”
但确實是褚衛明,而不是章群出事了。
他七月份的時候訂了婚,女方的身份楊漠并不清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七月底的時候一篇文章在各高校的群裡瘋傳,作者實名指認:褚衛明這厮,腳踏三條船。
“重點是,這三條船甚至都還沒有包含他那個未婚妻。”楊漠兩手一攤,很無奈,“文章裡面說了,一個是Q大的學生,一個是褚衛明公司的職員,還有一個,”
“是褚衛明他老子的秘書。”
“啊?!”何湫一激動,就把咖啡杯弄倒了,褐色的液體流了一桌。
“奇葩吧?”楊漠遞給她幾張紙,“哎喲,看你激動成這樣…這還不是最刺激的部分呢,重點是,那秘書直接把醫院報告拍到褚衛明他爸的桌子上了…”
“我靠,懷孕啦?”
“可不呢,聽說褚衛明當天就被叫回家了。”
“那這事兒怎麼被爆出來的?”
“我覺得啊…”楊漠煞有介事地猜測,“要麼是那個秘書不滿意他們家給出的條件;或者是她以為自己是真愛,結果發現是自己自作多情,因愛生恨?”
“反正不論什麼原因,通過什麼途徑,結果就是這三個人聯系上了。那秘書把證據整理出來,就弄成了這麼一篇文章。”
“然後呢,那秘書找了幾個公衆号,那Q大的女生發到高校圈…最關鍵的是,那個褚衛明公司的職員直接發到了公司的郵箱,全公司的人就都知道了…褚衛明當天就被停職了。”
“我去,這麼精彩?”于昕轉過頭看何湫,“唉,何湫,你要是當時答應了褚衛明,今天你就是那第四條船…”
“什麼第四條船,”趙峥走過來坐在楊漠旁邊,後面還跟着丁堰。
楊漠和于昕看了一眼何湫,立馬噤聲,楊漠還又往卡座的裡邊挪了挪,笑着說“堰哥你坐”。
窗邊的卡座雖然很寬敞,坐兩個人綽綽有餘,但坐三個人就顯得擠了,丁堰擺擺手,幹脆從旁邊搬了一張椅子坐下。
一瞧見丁堰,何湫那點子流氓勁兒就上來了。她往沙發背一靠,右腿搭左腿膝蓋上,拿下巴看他:“怎麼來這邊了?今天汽修店沒生意啊?”
丁堰睨她一眼,并不遂她的意:“那倒不是,我走的時候還又來了兩單生意呢。”
楊漠和于昕把頭轉開,埋頭悶笑。趙峥還是擺出一副溫和的笑臉,但眼神實際已經飄到店外的梧桐樹梢上去了。
趙峥轉頭問他們,“所以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你們在說什麼呢?”
楊漠就又把褚衛明腳踏三條船的事講了一遍。
“所以這褚衛明跟何湫有啥關系?”
“這厮之前通過一個追過于昕的煞筆富二代搭橋,想認識何湫。所以剛于昕說,要是當時答應了褚衛明,今天何湫就是那第四條船了…”楊漠樂颠颠地總結。
“楊漠當時不在,我陪何湫去的,“于昕跟在後面補充,“那褚衛明被何湫哄得,以為自己找着紅顔知己了呢,酒還沒喝兩杯,手就摸到何湫背上了,還讓何湫晚上跟他走,拿出來一張銀行卡,說要一步到位,讓何湫‘跟’他…結果你們猜何湫怎麼回他的?”
“何湫罵他了?”趙峥好奇地問。丁堰沒說話,隻低頭抱着手,何湫看不清他表情。
“這兒還沒到那一步呢,何湫先是笑眯眯地問他,說,褚哥,你這個‘跟’是什麼意思呀,是要認真談戀愛呢,還是說做pao友…那褚衛明一下子臉就綠了,最主要的是,”于昕想起來就發笑,“何湫還陰陽怪氣,說褚衛明摳搜,不出錢就想泡妞;還問他呢,上來就對女孩摸來摸去是不是他們圈獨特的禮節…”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褚衛明能忍住不發火?”趙峥問。
“這就是關鍵點啊,這事兒本來就是章群幹得最不地道。他為了巴結褚衛明,兩頭騙,跟何湫就見了一面,結果讓褚衛明誤以為何湫是他們圈子裡面的了,何湫當時罵章群,”
于昕模仿着何湫陰陽怪氣的語氣:“我都還沒說要出來賣呢,你倒替我拉上生意了…”
“褚衛明為了顯示自己的氣度和教養,能跟何湫算賬嗎?”于昕聳聳肩,“當然是不了了之了。”
趙峥有些驚訝地看了何湫一眼,“你挺行啊。”
何湫得意地沖他一挑眉,“所以說,以後呢,少在意見上跟我唱反調。”
她又轉頭去看丁堰,這人從楊漠于昕開始說這個話題起就沒再出過聲兒,一直低着頭充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