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去不是關系很好嗎,”女人埋進他的頸窩,“還記得你第一次像個男人一樣抱住我,滾燙的你隻會橫沖直撞,還總是撒嬌,不許我離開。”
“傑?”
草地上的烏鴉全都飛走了,高大的陰影籠罩在他身上。
渡邊愛站在男人分開的雙腿前,湊近觀察他的情況。
夏油傑這才醒悟過來,這枚戒指不但能吸收淨化村民的詛咒,還可以提取體内的咒靈,不過必須要通過意志刻意維持形狀,才不會讓詛咒洩漏。
而剛才就是名為“幻夢”的咒靈産生的影響,頓時某些難以啟齒的回憶湧現了出來。
他尴尬地并攏雙腿夾住浴袍的下擺,掩飾身體的異樣,“我哪裡都不去。”
渡邊愛笑了笑,慢悠悠地坐在他身旁,拿出一張精美的卡片,“但如果這也是五條悟的意思呢。”
夏油傑原本并不想理睬,可就是無意識地一瞥,他被觸目驚心、橫七豎八的彩色的大字弄得大腦宕機,噎得說不出一句話。
其中最醒目的一行字是:
“極惡詛咒師超·精彩絕倫的葬禮大揭幕!!”
底下是一串靠右對齊的小字:
“from 陽間的問候”
随後是各種毫無排列規則的句子:
“千載難逢,錯過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摯友的遺願——百鬼夜行Action”
“大家記得要穿黑衣服喲~否則被亡靈看見是要下地獄的~”
“啊~鹹絲絲、涼飕飕的大海啊~”
“讓人又哭又鬧,哽咽到嘔吐,完美解決全球幹旱問題!”
這是正常人類能理解的範疇嗎?
葬禮和全球幹旱有什麼關系?
莫不是叫人淹沒在嘔吐物裡吧……
還有,誰說要辦葬禮了!!!
他不是知道自己沒死嗎?
隻是不在一天而已,怎麼悟的腦子是變異了?
不對,在其他人眼裡夏油傑已經死了,那麼葬禮的意義是……
額頭滲出汗水,夏油傑預感有什麼事要發生。
“‘因為是摯友,所以要辦得轟轟烈烈的,絕對不能讓那幫家夥看我們的笑話。’”渡邊愛嘗試模仿五條悟的語氣,但從效果來看,她依舊不擅長處理這種熱血沸騰的感情。
“哎,悟果然還是沒變。”夏油傑無奈地摸了摸額頭。
自從斬斷過往成為教主,下定決心把學生時代的記憶全部丢棄。
好像隻有這樣,他才能成為真正冷酷無情的邪惡詛咒師。
然而,這都是欺騙自己的把戲,要是回憶那麼容易被忘記,他就不會被這張過份無厘頭的邀請函觸動。
當年,即便有繁重的任務,枯燥的訓練,但和同伴在一起的日子總會讓人發自内心的感到快樂。
學校裡,時而會和悟較勁,時而一緻對外四處招惹,弄得老師和輔助監督頭疼。
當然,最有意思的還數在摯友與女朋友通話時和硝子一起搗亂。
這家夥如果過得太順利,容易尾巴翹到天上去。
這是他們之間的共識。
對此,五條悟同樣展開攻勢,對單身人士不斷造成精神沖擊,結果作為同學的自己反而被“愛情火焰”灼燒得體無完膚。
夏油傑恍惚,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融化了一樣輕松溫暖。
“怎樣,晚上打算去看看嗎?”渡邊愛問。
“就算我說不去,你還會找其他理由吧,”夏油傑聲音低沉,“或許可能拿我的家人要挾。”
“知道的話,就不應該挑戰我的耐心,”渡邊愛臉上的笑容消失,轉而露出厲色,目光咬着男人不放,但不一會兒後又躺下半支着身子,右腳架在左膝上,“換做是其他人,我肯定會這樣說。但是傑,你不一樣,我不會用你在意的人控制你。”
夏油傑語塞,他還是不明白到底哪裡不一樣。
難道說因為“咒靈操術”,所以自己才“不一樣”?
“咕噜噜——”
還來不及思考完,肚子最先繳械投降。夏油傑耳朵紅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把頭扭向别處。
要是兩人坐得遠,說不定會被水聲掩蓋過去,可看對方的樣子絕對是聽到了。
“噢,正好我也餓了,”渡邊愛試圖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壓抑嘴角的笑容,“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錯的餐館,我們先去把肚子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