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破壞分子交給警察是每個公民應做的。”
“啊?”這家夥臉上閃出正義的光輝,不知道信念是從何而來的。
“怕警察嗎?”
“倒是不怕。”
“黑手黨蹲大牢聽起來一定很有意思吧?這得判幾年?是不是需要國際刑警介入?噢,說不定要去國際法庭!……嘿,待會兒有人抓你肩膀千萬記得要放松,否則真的很疼。”
“沒人能抓住我。”這人以前是經曆過什麼嗎?
九十九由基絮絮叨叨半天,把布收進後備箱裡,然後拿出兩頂頭盔,“上車!”
“你知道我是黑手黨?”渡邊愛跨坐在後面,随着艙門開啟,月色灑在身上,回答自己的隻有狂風和發動機的轟鳴聲。
等等,特級咒術師,不是特技咒術師吧?!
她們正從直升機急速墜落,金色長發開始起舞,有股不大不小的力量把人按在車上,是由基的術式。
渡邊愛環住對方的腰,注視着就在近前的明月,一想到領域内天崩地裂的景象,人類如此渺小,而在這個世界咒術師似乎有能與之抗衡的力量。
但很快這種想法被失重感取代,她忽然興奮起來,大概越是靠近生命的極限,就越能接近真理,像是喝了令人上瘾的毒藥,每個器官都叫嚣着它們的存在。
在空中不過幾秒,車輪冒着火星穩穩落地,繼續飛馳在海邊的公路上。
海水深沉神秘,不遠處的懸崖融于黑夜,明月挂在空中,底下銀白色的倒影像是鋪了一條幽靜的小路,通往很遠、很遠的地方。
*
1999年9月23日秋分 3:26 某個世界日本
“媽媽——!”女孩驚醒,跳下床赤腳嚎叫着跑出房間。
窗戶敞開,月色偷跑進來,一頭栽在柔軟的床上,翻看起小主人的故事書。
此時,羅莎·艾登斯女士正伏案工作。
而實際上,毫無進展的狀态已經持續了一整晚,期間幾杯咖啡下肚,緻使身體與精神感覺錯亂。她索性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從抽屜裡拿出相冊,那個不愛笑的小孩已經失蹤了265天,墊在底下厚厚的一沓文件是最好的證明。
就當想再确認有沒有錯過細節時,房門砰地被推開,她早有遇見地蹲下接住發射到身上的小型炮彈。
“奧莉,門真的要壞喽。”
“媽媽……”
肥嫩嫩的臉被夜風吹得微涼,羅莎順勢把人摟在懷裡,一手握住女兒的小肉腳,坐在皮革椅上揉搓出溫度,“我們寶貝還是不習慣一個人睡嗎?”
自從小愛不見後,奧莉變得越發懂事獨立,還說過希望快點長大,這樣才有能力和大家一起找姐姐。
“是夢,”小朋友似乎才意識到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半夢半醒神情恍惚,“夢裡有姐姐。”
女兒的夢境時常是從現實取材編織出的故事,還有以前和小愛一起時發生的種種,“你們又去哪兒冒險了呀?”
“迷宮,好大的迷宮……還有花,很多很多白色的花……”奧莉認真回憶時,眼睛還真像自己,“但這次我超厲害地帶她走出了迷宮。”
“嗯,做得很好,是我們奧莉長大了,姐姐需要你的保護。”羅莎鼓勵道,“後來呢?你們有好好道别嗎?”
“後來……後來……”奧莉聲音越來越輕,接着忽然想起什麼來,扯着嘴,藍眼睛眨巴幾下,沒多久擠出淚水,瞬間整張小臉都紅透了,“我忘了……媽媽,我全都不記得了,姐姐的臉好模糊,像有一朵雲覆蓋在了上面,怎麼吹都吹不跑,所以我看不清,什麼都看不清……”
見到女兒啜泣,她的鼻子熱了起來,但生怕露餡,硬是不怎麼眨動眼睛,“沒事的,我們很快就能和她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