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已經包紮好了。”在醫院裡稍作處理後,傷口依舊隐隐作痛。
近期連軸轉,體力下降,精神不濟,她優先選擇讓咒力與火焰循環制造出的屏蔽集中保護關鍵部位,所以今天才會出此纰漏。
“這是詛咒留下的創口,普通處理方式很難達到預期效果。”
一股腦兒喝那麼多使人興奮的飲料,到現在憐子還處于心率過高,呼吸困難的狀态,沒等對方反應,硬是擡起學生受傷的胳膊,拆解繃帶。
“老師不怪我嗎?他要是死了你們會很麻煩吧。”
渡邊愛感受到老師指尖冰涼,力氣不容拒絕,便隻能順應下來,不再抵抗。
“未來,我有時候很羨慕你。橫沖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足以讓那幫壞家夥忌憚。”她将土黃色的藥粉均勻撒在隐約滲血的地方。
封閉的空間裡彌漫刺激性的味道,将綁帶重新紮好,搖下窗戶透氣,盤玩陶瓷葫蘆藥罐,“雖然沒抓住他的把柄,但親眼見到那隻豬頭躺在醫院裡,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松本憐子眼底閃着光亮,嘴唇不自覺垂下,目光移向遠處的燈牌。
看樣子東條純是出局了,但是與之相對的,山本未來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去年學生失蹤後,作為班主任她本應該加入調查,但高層卻用搜查工作辛苦為由将她排除在外。再後來,甚至把她調離崗位,還用各種瑣事牽制住行動,令人懷疑是否有人在故意遮掩什麼。
眼看一天天過去,即便有由基與正道的幫忙,可依舊進展緩慢。因此幹脆随了他們的心意,明面上是以學校名義前往高層參加會議與宴會繼續充當“花瓶”,實則通過秘事八卦想弄明白其中的貓膩。
她發現從事發到現在,草率與刻意的矛盾态度糾纏在一起。大部分人沒怎麼關注這件事,最後連屍體都沒找到就作為死亡處理了。
唯獨禅院茂昌,對學生事務異常熱情,而且其中一名失蹤者就曾受到過他的照拂。事發後,他本人出力尋找,安慰家屬,四處奔波。
據傳聞說這個人看似服從嫡子繼承家業的規矩,而暗地裡想盡辦法補償咒力天賦的遺憾。
成長在禦三家之類的咒術世家,有多少人明裡暗裡豔羨口含金鑰匙長大的孩子,而“普通”成員不是深受其害、遺憾終生;就是費盡心機甚至願意屢試禁術;少部分人能甘願平凡,不争不搶平淡得過完一生。
如今,名為最強六眼的時代已然開啟,不出多久他們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了。
有時候在想自己是否太敏感了些,見到誰都是兇手,還虎頭虎腦地跑去試探,或許人家也像她一樣關心學生的安危。
也是,福爾摩斯不是憑借第六感成為大偵探的。
诶?!等等,憐子,你是怎麼想明白那麼多事的?難道是因為喝完飲料,腦細胞全部開始工作,這才思路清晰的?
回過神,意識到把學生晾在一邊朝着玻璃窗外發呆了許久。也虧人家真是客氣,沒把她吼醒。
“嗷,抱歉吓着你了吧。我沒事,也沒生氣。隻是有點累,開了個小差,哈哈哈哈。哎呀,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妝都花了?!”
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連連驚呼,匆忙打開鏡子,對着臉開始仔細檢查。
“果然呢,底妝暗沉了許多,下次換個粉底試試。還有,眼影果然都氧化成灰黑色的了。噢,嘴唇怎麼能有那麼多死皮!”
看見翻箱倒櫃忙活好久,才從化妝包裡拿出唇膏專心補妝的老師,渡邊愛心底裡有聲音在說如果她能早一點出手就好了,“上次的事……你還好嗎?”
憐子停下動作,勉強擠出笑意,“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呀。過去的就都過去了,我也不願再想了。”
從反光鏡裡看到的幻術僞裝正在平穩運行着,耳垂處像是螞蟻在爬,上手摸去腫脹發疼,而圓潤的珍珠安然無恙。
“這是什麼藥膏?”此刻,渡邊愛明顯感受到手臂不再難受。
“高專祖傳秘方喲。傳說在平安時期,典藥寮内有位出名的禦醫兼咒術師,是他研制了專門治療詛咒對人體傷害的方子。”
“我記起來了,藏書閣的書裡記載過,是用幼兒人骨磨成的粉還添加了咒靈血液與其他草藥制作而成的,對嗎?”古書上的漢字讀起來吃力,而醫藥古籍是她誤拿出來的,本想看個熱鬧,不料每個方子看起來都不簡單。
“哈哈哈。現在沒有那麼殘忍,後人改過配方了。”憐子尴尬笑道,“對了,忘記問了。你到底是怎麼進入藏書閣的?”
“它後面有個地洞。”
“诶!?我怎麼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