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9月新學期開始。
渡邊愛整個暑假從沒閑下來過,不是日常“打掃衛生”,就是被人牢牢盯着做任務。眼下關于回去的事情依舊毫無頭緒。
她已經等待得厭倦了。
無時不刻感受到的監視,校内森嚴的等級秩序與傳統日式觀念似鎖鍊捆綁住她的身軀。
低效、毫無意義的生活不能再這樣過下去。
“已經是第幾天了?”她問。
清晨,渡邊愛被派往停工整頓的商場裡處理詛咒。
“我困在這裡大、大概快兩天了吧……早知道就不和老婆吵架了。”
說話之人絮絮叨叨半天,他因不堪妻子指責疏于照顧家裡的小孩,晚上獨自喝悶酒不知怎麼迷了路。
醒來後發覺身處這棟家附近的商場大樓裡。想起妻子說自從上個月有人在這裡跳樓後,就再也沒動工了。轉念意識到自己醉醺醺地走到六樓,沒死真算是命大。
“家裡那麼多張嘴等着,我賺錢也挺累的……對了,你還不懂吧,小孩子的哭鬧聲會刺穿你的耳膜,他們的精力會耗盡你所有耐心,有時候想想要是能躲起來就好了。”
“說完了嗎?”咒術界常年人手緊缺,外加高專考慮到她将要參加等級考試,便以此契機安排任務增加單獨實戰機會。
根據窗的報告詛咒才隻有三級,是人們對工地噪音的怨恨所緻,以及最近自殺事件導緻了更多猜忌。
“诶!抱歉,我隻是很害怕……”
他的手機早就沒電了,電梯損壞,樓梯見鬼似得走不上去也下不來,隻能逗留在這層。好在妻子報警才有人來救他。
“……請問……小姑娘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份工作的呢?大叔我已經上了十多年的班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看校服,你還是學生吧,那麼早就出來工作是家裡有困難嗎?我雖然賺得不多,但應該可以幫得上忙,要不留下個聯系方式,方便我們下次……”
“啧。”渡邊愛突然停下腳步,不耐煩地轉過頭,讓男人差點撞在身上。
“好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就最後一句,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看到前面的東西了嗎?”
事情本身沒有那麼複雜。她猜想詛咒本不成氣候,但自殺事件讓它有機會不斷成長。隔了那麼長時間都沒吃下男人,或許是在吸食人類身上美味的恐懼感。
渡邊愛也隻能走到六樓為止,再結合當時的死亡地點,她果然看見玻璃圍欄上坐着一個模糊的人影。
“嗯?……沒有?”
“那就對了。”
咒靈感知到視線的存在,橢圓形的頭部中間裂開縫隙,裡面是一圈圈排列的鋸齒狀尖牙。
渡邊愛推開男人,手裡握着咒具“木棍”往前面飛撲去。
怪物發出“咯咯咯”怪響,嘴越長越大,最終把整個口腔翻到了外面,作出準備進攻的姿勢。
果真還是被咒靈識破是幻術的障眼法,她的幻影消失,真身出現在身側,單手持棍捅進中央的黑洞。
頓時棍子藍紫色的光乍現,穿透詛咒黑黢黢的身體,而正巧它口中尖刺彈射而出,渡邊愛擡手格擋,用火焰激活凰輪戒指,讓更高濃度咒力覆蓋全身。
掌握長距離的武器卻喜歡近身較量。當她執意要學體術時,就被瑪蒙指出幻術師不要走“歪門邪道”。後來,老師實在犟不過學生,便由她去和瓦裡安的其他人修行。
現在看來,渡邊愛的選擇是正确的。
如今接觸的三、四級詛咒對火焰敏感度不同,但都在基準線之下。唯一相同的是隻有高精度的純火焰才能将它們“燃燒”殆盡,而幻術技巧基本派不上用。
通常礙于處理灼燒痕迹較為麻煩,她會先用咒具将咒靈逼到絕境,再慢慢注入火焰,最終悄無聲息地将其解決;或有些直接用咒具就能袱除,便不再多消耗體力。
可現在強烈的靛色光打在男人驚訝的臉上,他正蜷縮在一米多高的玩偶身後,前方熱氣撲面而來。即便是再耀眼,再覺察到危險,他忍不住好奇,眯起的眼睛又突然瞪大——裡面有隻人形怪物宛如狂風中的枯樹正在痛苦掙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幾乎是同時,他嘴裡發出慘叫,腳下不顧一切地沖向樓梯。
渡邊愛冷臉站在原地,揉着手臂,口袋裡的手機發出簡訊提示音。
【my bestie還好嗎】
“還好。”
【愛,我這邊正在進行收尾,會盡量快點趕回來的 】
【BTW你要拿個一級給他們看看!!!】
“?”
【嗯?豬頭純沒和你說嗎】
“他隻說了二級。”
【放心我拜托了夜蛾他們;D】
【隻要通過幾個tests就可以啦簡直easy-peasy】
“但願。”
【come on我還等着吃慶功宴呢話說我們這次選italiano怎麼樣】
“你看着辦。”
【okay那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