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好看,坑坑窪窪的痘印,奇形怪狀的五官,矮胖矮胖的體型。以世俗的眼光來看,她絕對是很醜陋的。
可這些其實并不是孟狗感到惡心的原因。
“…我不會這樣。”
他微微垂下眼睫,側了側臉,避開了那擡起自己下颚的手,很平靜的說了一句,“長相不是衡量的标準,我絕不會因此惡心。”
這絕對不算是什麼好聽話,甚至會讓人細想起來,越發氣惱。所幸他說得真誠,坦蕩,叫人下意識的相信他。
“你倒是難得這樣說話。”
平素聽慣了他的谄媚,如今乍然聽到這樣的肺腑之言,朱珠倒是愣了愣,而後大笑着把他從床上扯起來,
“常言道,自古真誠動人心。寶鶴啊,你今日這話,倒頗有不苟言笑的人突然說好話的美味。”
朱珠摟緊他,本想親幾口,再順理成章的再來幾次。
奈何電話突兀響起,她聽了幾句後,急着回去,于是松開手,随手從包裡甩了一張卡給他,便匆匆離去。
房間光線陸離。
鏽紅色的地闆上是一團團,舞動噴灑,放縱狂歡的白色噪點。
而那張黑金色的卡,則在裡面熠熠生輝。
…這是什麼?
孟狗俯身捏起那張小卡片,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也許是這裡光線太過明亮,照得他那白瓷般肌膚上的痕迹,越發明顯,觸目驚心——
名義為愛的海浪,曾爬上這裸露聳動的雪色山脊,如今餘留下了的一道道退潮的紅痕,卻讓雪山怪異,不解。
在這陽光明媚,一覽無餘的清晨,他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孟狗深深的躬下腰。
他覺得一切很惡心。
可他不能理解,也不明白自己在惡心什麼。
“咳—咳咳—”
孟狗劇烈的咳了起來,恍然想起昨天的那個女人,在将包狠狠摔到他臉上時的冷笑,
“呵呵鶴夠你一個出來賣的鴨子,覺得惡心?覺得髒?行啊行啊!鶴夠你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挽救!!!”
鴨子。
孟狗雖不太懂,但憑借那句,出來賣,卻已經讓他大概知道了自己可能的身份——
“…難道我是惡心出來賣嗎?”
他不自覺的呢喃出聲,卻眼前一花,随後聽到腦海裡一陣咬牙切齒的冷笑,
【艹虛僞的狗東西,他媽的又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