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對我竟不公至此!
魔氣為何隻找上他,為何衆人不喜自己,為何非要認定自己是魔…
常言道,自古正邪不兩立。
可倘若。
世上其實本應無魔,有的隻有被衆人排斥的異類呢?!
我不是魔!
我絕不是魔!!!
孟狗的内心如炙熱的岩漿翻湧,亟待一個極速噴發的時機。
感覺孟狗不太對,魔氣是又慌又亂。
可眼下在天道眼皮底下,魔氣是不敢出頭的。它隻能熱切的期盼那小公子聽信自己的胡謅,過來救一救孟狗。
而在時間短暫停滞的罅隙間。
天道卻在和鶴延年對峙。
“你來做甚?總不能是不忍心?”天道攸然朝他揚起一抹笑,冷聲嘲諷,
“爛好心!你壓根救不了他!命運的一切就像是被早已卡上的齒輪,一旦運轉,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過來,總不能是專門看我們待會是怎麼剝皮拆骨的吧?”天道大笑,笑得張揚,不屑一顧,“又或者,你是專門來找死的?”
“都不是。我有更好更穩妥的辦法讓他墜魔。”
此言一出,連天道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有趣有趣。剝皮拆骨都難以下斷言讓孟狗入魔,你卻大言不慚。難不成你的方法比這更慘無人道些?說說,我現在倒是很有興緻。”
“很簡單。”鶴延年不動聲色,嗓音冷靜,“剝皮拆骨隻是□□痛苦,但靈魂上的痛苦卻更加深刻。”
“…靈魂上的痛苦。”天道皺了皺眉,卻又突然咧嘴一笑,
“哼,鶴延年你以為我很蠢嗎?!”
鶴延年佯裝被揭穿,慌不擇路的後退幾步,天道得意洋洋,但一直尋找時機的鶴延年卻于此刻抓住了時間的漏洞,帶着孟狗急馳而去。
每逃出一步,積分兌換的聲音,就如同流水般嘩嘩逝鶴延年而去。
他拎着孟狗大步往前跑,這種姿勢分明是孟狗自小最害怕的,但此刻他卻愣愣的看着那突然出現的男人,
“鶴,…師傅?”
鶴延年應了一聲,沒在意他那短暫的停頓。
誠如天道所言,命運很難改變,但也不是不可能。改命需要外力。而現在,他就是那個外力。
“…師傅為何救我?”
許是性命攸關時,鶴延年又突然出現,現在的孟狗明顯防備心淡了許多,言語間甚至能聽出幾分親近之意。
兩個身份之間的牽連,鶴延年不想暴露太多,便道,“因為我是你師傅。”
“那…為什麼獨獨當我的師傅。”
孟狗壓住嗓音裡的情緒,輕聲問,可卻得到了一種從沒想到的回答。
“因為我想。”
身後傳來急劇的風,察覺到是天道之韻,鶴延年想避,卻避之不及,于是他立刻将孟狗送到原身那。
而下一秒,一道利刃從後背刺入,貫穿心髒。
鮮血淋漓。
“…喂,你為何要多管閑事,與天作對?”
何掌門利落的抽出利刃,那柄以仇恨澆築的長劍,微微嗡鳴,順着滴下來的血,似是為眼前場景哀鳴,又似在咄咄逼問。
“因為與天鬥,其樂無窮也。”視線劃過那柄染血長劍,鶴延年咳血不止,卻大笑,
“倒是你,時刻面對妻子和妹妹的恨意,被迫将自己的兒子獻祭于天,感覺如何?”
!
“你懂什麼?!”
何掌門何尋像是被戳到痛處,再沒了冷靜,怒目而視,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芸芸衆生離苦得樂!世界上有靈草有靈獸,可偏偏人卻隻能……”何尋猛然住嘴,冷笑一聲,“總之我是為了大義!”
“…大義?”
鶴延年微笑,鮮血從他的口鼻流出。明明對方是倒下的那個,可何掌門何尋卻覺得此人的眼裡有一種悲天憫人,卻又居高臨下的,一種獨獨對自己的嘲笑。
不過一将死之人。
何尋狠狠咬牙,他的往事不堪回首,可眼前這人卻不知為何會知道那些秘密。想到天道的命令,何尋收了劍,轉身去追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