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在發呆。
剛剛救走孟狗的男人,它好像有點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是誰了。雖然自己想抱大腿的那位小公子沒來。但畢竟。…舍命陪君子,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呸呸呸。魔氣突然覺得不吉利,有這等移形換步的法力,說不準剛剛那位能死裡逃生呢。自己在瞎想什麼。魔氣心裡胡思亂想,忍不住就問出了聲。
【…剛剛那人是?】
【我師傅。】
【師傅?】魔氣大驚,按照原來的命定軌迹,孟狗根本不會有師傅。可現在他有了,而且那位師傅竟舍命來救孟狗了。
難道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嗎?
魔氣歎了口氣,不說話了。隻是看着孟狗跌跌撞撞的往之前的方向趕,魔氣忍不住皺眉提醒,【等等,小子,你的方向是不是跑錯了?】
【沒有。我要回去。】
?回去?
魔氣氣急,【孟狗你腦子瓦特了了?你師傅好不容易讓你死裡逃生,你現在回去?哈哈就你這低微的法力,都不夠人家看的!你回去?!那你師傅豈不是白忙活了?!】
【嗯。白忙活了。】
此刻的孟狗,眼睫微垂,纖長的睫毛于眼下籠下陰翳,烏黑的眼底帶着一種平靜悚人的發瘋感。
本是恨鐵不成鋼的魔氣,一時竟被吓到不敢說話,好半晌才讷讷道,【…你,小子你。罷了罷了,順便你吧。】
要不是鶴延年此前的定位不準,他絕對遇不到孟狗。
哪怕僅僅隻是遇到孟狗遠去的背影。
小師弟的身體不太好,此刻隻是遙遙望着孟狗趕往的方向,鶴延年便有些暈眩。略一猜測,他明白了孟狗的想法,事實上,有很多詞語來形容這種看起來不太理性的做法——
年少無知。
感情用事。
但鶴延年卻不知為什麼想到了那句,置死地而後生。
畢竟孟狗慣來心思沉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斷不會走絕路。…倘若孟狗依據他自己掌握的信息,一把推斷出他存在的必要性。
那實在是——
後生可畏。
思即至此,望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鶴延年不禁嘴角微勾,再沒有那種難以舍棄的擔憂,欣然去往了下一個世界。
鶴延年一離開,分身和小師弟自然氣絕身亡。
而孟狗匆匆趕到時,便隻能看到他師傅被利劍貫穿的,早已沒了氣息的身體。
“哈哈說實在的,我還是第一次守株待兔。”天道望着沉默的孟狗,笑得得意,
“你看看,這個人為了救你,慘死劍下!孟狗,你扪心自問,你敢說你不是魔?如果你不是魔,為何凡是與你沾邊的都沒有絲毫的好結果?!”
“你就是魔!天生的魔!”
“…我不是。”沉默許久的孟狗,終于擡眼。他罕見的笑了笑,神色既嘲諷又平靜,
“其實你才是魔,妄以自己的意願塑造一個人,你賦予他不公的待遇,旁人的冷眼,不被歡迎的人生。你想要他受盡委屈折磨後,成為厭惡一切的魔。隻是很可惜。他沒有。”
“世人皆道,你公平公正,可我卻觀你,仍有私心。天道刻薄,理無久享,倫常乖舛,消亡立見。”
“你!”
天道被氣紅了眼,但上過鶴延年一次當的天道,此刻卻沉下氣,冷笑,
“确實,你很聰明,所以這也是我選定你的原因。倘若說是私心,其實并不盡然。孟狗,我便問你,舍小家為大家,何如?”
與當初魔氣幾乎一模一樣的問題,隻是語氣更加咄咄逼人,孟狗不答,卻道,“便是為了大家,也要我樂意。”
“好好好,好一個我樂意。你自己看看,這等自私自利的相,哪裡有正道風範,孟狗你敢說你不是魔?”
“自私自利便是魔?”孟狗也冷笑,“縱然我工于心計,心思陰沉,可一,不為非作歹,二,不謀财害命。我雖不是什麼善類,但絕沒有害過人。”
對方的視線帶着嘲笑,天道氣得臉紅,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接揮手撕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