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飛濺,她仰面倒在地上,看着世界天旋地轉。
黑暗的電梯井中,一陣白光襲向眼前,二号屠于曼以為死神在朝她招手,卻見那白色的火光慢慢變成了青紅色。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下躍,那麼遠的距離,二号屠于曼居然看清楚了那人後腦勺的眼睛,對着下面眨了眨。
眼睛。
她們的後腦勺上沒有眼睛。
原來是這層意思,她們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吧。
黑暗跟着無力感襲來,二号屠于曼眯了眯眼,想:
屠于曼,你最好,對得起我們的死亡。
......
屠于曼半個身體懸空,低頭,雖然眼冒金星,但還是可能看出來下面都是自己的屍體,看着還都很新鮮。
屠于曼:“系統!”
【沒事,可以下去。】
她拔出螳螂巨鐮,努力避開屍體縱身一躍,勉強踩住了個能落腳的地方。
屠于曼擡頭,對上一張又一張熟悉的臉,滿電梯井的平台上都是自己的屍體,就問是不是讓人毛骨悚然。
屠于曼起身掃視的功夫,看到其中一具屍體捏着手指指向一個角落。
升降梯的平台确實大,她順着屍體指出的方向走過去,發現牆上被人用血學了兩個字。
屠于曼:“眼睛?”
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腦勺,然後發現上面的眼睛居然睜開了。
屠于曼摸到了濕潤的眼球,緊接着自己的視線被不明物體遮擋。她連忙把手放下來。
這些屍體,看上去都是自殺的。
不對,那裡還有一具是被壓扁的。
屠于曼看到了屍體邊上的身份牌,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升降梯的邊角。
“這麼多血,不會滲下去被發現嗎?”
【會。趕緊想辦法出去。】
嘶——
沒有工作牌,電幕還開着,有點難。
正當屠于曼頭痛的時候,系統冷不丁地支聲:“智能的電路出了問題,升降梯裡的電幕癱瘓了。”
這麼巧?不是她割的那段電路吧?
【不是。是你的隊友,他們把頂樓的電路挖開了。】
屠于曼以為自己要孤軍奮戰,沒想到還能得到隊友的救援。
“二樓的電幕呢,正常運行嗎?”
【嗯,最好别從這兒走。】
她當機立斷舉起螳螂巨鐮猛地鑿下。
嘭地一聲巨響,鐮刀鑿進升降梯裡。
00号說屠于曼這是在暴殄天物,但是屠于曼也沒辦法了,螳螂巨鐮足夠鋒利,很快挖出一個金屬坑,但是還沒見底,屠于曼這才發現升降梯的外壁居然這麼厚,簡直像個鐵鋼塊。
屠于曼化身黃金礦工,挖着挖着,居然聽到了夏萊的聲音!
“我真是想不通了,她還能躲去哪裡?”夏萊說。
“再找找看。”是巫與雲的聲音。
“怎麼感覺電梯裡的血腥味又重了,這不是一樓嗎?也這麼重的味道。”夏萊說着說着突然驚呼:“诶?你看,上面好像有血?”
屠于曼高呼:“夏萊!我在上面。”
夏萊和巫與雲待在升降梯裡,聽到屠于曼的聲音,兩個人皆是一愣。
巫與雲:“你受傷了?屠于曼?”
夏萊:“我的天,你怎麼跑上面去了?!”
“不是我,這上面好多屍體。幫我把這裡打開。”屠于曼說。
屠于曼能和他們對話,說明和兩人的距離不到兩米。
巫與雲計量一番,說:“躲開點,屠于曼。”說完,巫與雲折手掏出一把電鑽一樣武器對着天花闆上來了一發。
又是一聲巨響過後,升降梯的天花闆上多了個洞,夏萊傻不愣登站在底下,被迎面而來的一兜血水澆了個半身,一瞬間臉從晴轉多雲。
屠于曼從洞口探出臉,看到他的慘狀深表同情。
她動作利落翻身下到升降梯裡面。
“這麼多血,上面什麼情況?”巫與雲問。
屠于曼:“都是我的屍體,大概有将近二十來具,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說話間屠于曼的脖子已經被巫與雲套上一個HR的工作牌,屠于曼終于脫離黑戶身份。
“二十多具?你的屍體!”夏萊問。
巫與雲問:“你殺的?”
“不是。”屠于曼答:“看起來像自殺。你要上去看看嗎?”
巫與雲:“等我一會兒。”
巫與雲縱身一躍,輕輕松松從頭頂的洞口攀了上去,不過半分鐘,她渾身是血跳了下來。
“隻有一個真人。其他都是......僞人。”巫與雲組織詞措時面上閃過半分猶疑,似乎也覺得這個詞不太合适。
“真人是地上被擠扁的那個吧。”屠于曼說:“僞人還會自殺嗎?我沒從她們身上看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巫與雲看屠于曼的目光短暫地停留:“你覺得這個副本存在克隆體?”
屠于曼:“這些,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