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挑理解了屠于曼的意思，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啞着嗓子說：“可以找找看，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我能找到自己的屍體？”

“說不準。”屠于曼拍拍林挑的肩膀，“先找沈元毓吧。”

上面的空間比兩人想象得大，排查機械箱的時候屠于曼才發覺林挑心細如發，幾乎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被她遺漏的大号箱子。

屠于曼的右手頭頂，排風口呈條狀步列在天花闆頂端，她目光一閃，注意到排風口外稍微有一點亮光，淡淡的藍色，看着不像星光或月光。

屠于曼現在對這些很敏感，智能關機了，什麼東西會發出藍光？

既然巫與雲說自己找到過沈元毓，那麼屠于曼決定和前兩次一樣，跟随自己的直覺行動。

她動作很快，看準一條管道擡步一躍，輕輕松松雙手攀了上去。

林挑擡頭，看到屠于曼手指扣着管道的縫隙引體而上，控制重心，半個身體趴在通風的固定百葉窗上向裡面看。

眼睛和百葉窗的距離拉近，屠于曼能看到的視野也就越廣，原來通風口上不是天空，而是密密麻麻的光纖線路，發光的東西就是它們。

她試着扳動百葉窗擋闆，發現擋闆沒有被鎖死，不僅沒有被鎖死，上面還有移動的活扣。

看來這些百葉窗的作用不隻是通風，還是一個維修窗口。

智能的地盤上，有這種線路再正常不過，隻是屠于曼想，為什麼她沒有在雞心鎮見過這些東西。

鍊接雞心鎮電幕的線路呢，被埋進牆壁和地下了嗎？

如果她把這些線路割斷會怎樣。

“怎麼樣？上面有東西嗎？”林挑在下面問。

屠于曼回頭看了他一眼，随機手上多出一柄青色的巨大鐮刀，十分突然。

青色的刀刃一晃而過，屠于曼大概是在切割上面的什麼東西...

林挑看着閃過的刀光，一瞬間有些暈眩，一些零碎的記憶突然沖擊而來，林挑的頭開始發痛，他閉上眼睛，卻無法阻斷自己看到的畫面。

林挑以仰望的視角，看到一具跪着的無頭屍體。

那是——那是——是他？

嘶——

......

“林挑？”

“林挑？”

林挑渾渾噩噩，不說話，被屠于曼晃醒。

屠于曼扶着林挑的肩膀，把他整個從地上提了起來，面色凝重：“你怎麼了？”

林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從牆上跳下來的，擡起一隻手，不自覺摸上自己的脖子，手上和脖子上都是青筋：“我，我好像，看到自己被殺死的畫面了。”

“這是上個循環的事情，你現在還活着。”屠于曼安撫林挑，察覺到他左右飄忽的視線，馬上反應過來，“是我的刀刺激到你了嗎？”

螳螂巨鐮被她收進系統空間，果然，林挑的臉色一下子好看多了。

“這刀光很熟悉。”

她說：“你被殺的時候我也在，當時我不知道你是玩家。你死之後，我用了這把刀反抗，很快我也死了。”

林挑神色詫異：“你記得住這些事情？”

屠于曼一愣，是的，她怎麼記得這些事情？

屠于曼：“好像是，有點印象，但是不能細想。”

林挑點點頭，站起身看了一眼時間，他以為自己昏迷了至少半天，但實際才五秒。

“在上面有什麼發現嗎？”他問。

“是一些光纖線路。”屠于曼神色冷靜拉着林挑往前走：“我割斷了一部分光纖線路，不知道會不會對智能産生影響。”

如果可以，那自然最好。

又一台機械金屬箱子被打開，裡面依舊空空如也，屠于曼焦躁地想，這樣下去，時間一定不夠。

屠于曼：“我去前面看看，你注意跟上。”

屠于曼往西北角走，林挑跟在她的身後。

如果遇到危險，死亡回溯或許能保兩人一命。

這裡為什麼有這麼多機械箱？大大小小的電路闆嵌在箱子上，看上去就像一個電子産品倉庫。

越往西北角走機械箱的體積越小，垂落在地上的線路也越多越粗，像是電子藤蔓一樣堆疊出巢穴感，那些機械箱看上去就是這棵巨大的巢穴之樹結出來的果子。

“跟上。”

屠于曼有預感，就是在這裡了。

林挑說：“如果這裡沒有，我們再往回走。”

果然，屠于曼的預感是對的，在一中小箱子堆成的集合裡，兩人終于在牆角發現了個大的機械箱。

一人高的箱子被無數個小箱子掩埋着，像是被人為布置的一樣，特意把裡面的大機械箱遮擋住。

如果不刻意去觀察，路過的人絕對會以為這裡都是些小機械箱。

林挑幫着把這些小箱子搬開，露出裡面的大機械箱，嚴絲合縫，看不出有任何焊接的痕迹或開口。

屠于曼敲擊機械箱，沒有得到裡面的任何回應。

但她預感裡面有人。

“是不是在裡面昏迷了？”林挑說。

不是沒有這種可行性。

屠于曼和林挑對視一眼，要怎麼把這東西打開？

“你看過魔術表演吧。”屠于曼問。

林挑：？

“電鋸箱人。”她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