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号很高興屠于曼發現了這點:“是的,在系統空間内,我會盡量為你答疑。”
屠于曼想問的都問了,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這個副本的寄生獸是數據生命,雖然是智能體,但是已經生出了自己的意識。”
【是的。】
屠于曼:“那你呢,你是數據生命嗎?”
00号:......
系統空間内的空氣凝滞了一瞬。
【真是冒犯啊......】
屠于曼一愣,露出懊惱和歉疚的神色:“抱歉,我不知道這是個不合時宜的問題,你不用回答我。”
【算是。】
00号是數據生命。
這個回答在屠于曼的腦子裡盤旋,她神色微動,想,為什麼一個“生命”寄居在自己的身體裡?
自己算什麼?
宿主嗎?
系統悶悶的電子音回答完這個問題就徹底安靜下來,似乎确實被屠于曼碰到了自己的隐私,屠于曼為此深感抱歉,隻是她仍然不明白,對于系統來說,這個問題不合時宜的點在哪裡。
這次道具的煉制很快,屠于曼沒多久就拿到了傳送符和監視人眼,隻等夜晚到來。
......
下午。
HR的樓層仍然空無一人,屠于曼一時有些不适應。
她走進電梯,不緊不慢按下下樓的升降梯指令,從白大褂裡拿出新員工的聘書。
單獨一份的文件上,上面的打印照片人臉已經發生了變化,上午的無名大衆臉男子搖身一變,成了屠于曼在執刑台上看到過的瘦削玩家。
黑白一寸照,
凹陷下去的面頰,深陷的眼窩,稀疏的胡子和眉毛,瞳孔潰散,樣貌卻意外地俊美。
熟悉的形容,熟悉的面孔。
血液被濺到自己身上的黏膩感又重新爬回來。
叮——
升降梯響了,一樓到了。
升降梯門緩緩向兩邊打開,屠于曼擡眼,視線從手中的照片轉向升降梯外——一張鮮活瘦削的人臉慢慢和簡介上的黑白照片重合。
“你好。”外面新來的員工打招呼說。
很熟悉的臉。
看到昨天被斬首的玩家出現在自己面前,屠于曼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她一瞬間回憶起林挑被砍下的頭砸落在執刑台地闆上的場景,忍不住去看他的脖子——修長、緊實、沒有疤。
見到他,屠于曼的腦袋就疼了起來,仿佛自己的大腦正在被人挖走。
屠于曼忍不住揉揉眉心,深吸一口氣,微笑回應道:“你好。
屠于曼感受到了一陣探究的目光,落腳點在自己的左眼上。
自己在好奇對方的時候,對放也在好奇自己。
屠于曼猜他想問:你的眼睛怎麼了?
她首先确認對方的工作牌,信息沒錯,這是林挑。
但是他身上先前的代碼劃痕消失不見了,林挑身上的衣服很簡陋很破舊,裸露出來的手臂和脖子上面瘦削但是光潔,并沒有屠于曼昨天看到的那些代碼刺青。
屠于曼:“進來吧,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屠于曼站在電梯内,向林挑發出邀請,而他腼腆地笑笑,眼神中像是對HR的職業生涯充滿了向往。
電幕的監視中,這幅畫面平淡得像是任何一家公司内部的監控。
升降梯上升,玩家夏萊和巫與雲在包裝車間樓層加入升降梯内,四個人碰面,夏萊臉色一變,明顯被屠于曼現在的情況吓到。
夏萊:“你眼睛怎麼了?”夏萊這話引得林挑也向屠于曼的眼睛看去。
屠于曼說:“意外受傷。”
“僞人攻擊你了?不應該吧?你看上去和他們很像啊。”
屠于曼知道夏萊這話是說她僞裝得好,但聽起來還是怪怪的。
而巫與雲依舊淡定。
屠于曼不禁猜想,自己上個循環裡,是不是也幹了類似的事情?
傳送符被無聲無息分配下去。
巫與雲:“該交代的事情我都交代好了,接下來的人任務大家互相配合,尤其是你們倆,屠于曼和林挑,盡量互相關注。”
屠于曼、林挑:“嗯。”
......
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屠于曼躺在HR的單人宿舍裡,此時被子鼓鼓的。
她在被子下算着時間......五十八秒,五十九秒——十二點整!
出發!
胡歘生此起彼伏的員工宿舍内,屠于曼床上鼓鼓的被子一瞬間塌下,像是漏氣的娃娃一樣幹癟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