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第二天,在早餐桌上,哈利收到了雷古勒斯的回信。信上說他三天後就會趕到霍格沃茨,讓哈利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存放這本日記。
“這麼說,雷爾叔叔不在英國?”羅恩猜測道,“不然他肯定直接就從鄧布利多的爐火裡趕過來了。”
“誰知道呢,尖頭叉子和大腳闆已經很久沒有和我寫信了。”說起這個哈利就來氣。自從上次他的老爸和教父來過學校之後,哈利每次寄信回家,他們兩個的回信都匆忙又敷衍,就連前些日子的聖誕禮物都送的是很平常的東西,一點驚喜都沒有。他到現在都沒生氣真是太好脾氣啦!真是的,就算工作忙也要和他解釋一下啊!
哈利将日記本随身帶着。他肯定自己以前從未聽說過裡德爾這個名字,但又總覺得這名字對他意味着些什麼,就仿佛裡德爾是他小時候的一個已經被他淡忘的朋友。然而這是荒唐的,他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就是羅恩、金妮還有雙胞胎們,現在他們可都在他身邊呢。
盡管如此,哈利還是決定多了解一些裡德爾的情況。課間休息時,他朝着獎品陳列室走去,想仔細看看裡德爾的特别獎牌,而他身後跟着興緻盎然的赫敏、以及完全抱着懷疑态度的羅恩。羅恩說他對獎品陳列室早就看膩了,一輩子都不想再看。
裡德爾那個擦得锃亮的金色獎牌收在牆角的一隻陳列櫃裡,它上面并沒有詳細說明為什麼要頒發給裡德爾。(“幸虧如此,不然獎牌就更大了,我擦到現在都擦不完呢。”羅恩說。)不過,他們在一枚優秀品德獎章和一份昔日的男生學生會主席名單上,都發現了裡德爾的名字。
“聽起來他很像珀西,”羅恩說着,厭惡地皺起鼻子,“級長,男生學生會主席,也許還是門門功課第一呢。”
“聽你說話的口氣,似乎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赫敏以一種略微受到傷害的聲音說。
無論如何,新的一年似乎也給他們帶來了好運氣,太陽又開始微弱地照耀霍格沃茨了。在城堡裡,人們的情緒逐漸變得樂觀起來。龐弗雷夫人很高興,曼德拉草變得喜怒無常和沉默寡言了,這就是說,它們正在迅速地脫離童年時代。
“等它們的粉刺一痊愈,就可以重新移植了。”一天下午,哈利聽見她溫和地對費爾奇說,“然後,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把它們放在坩埚裡熬。你的洛麗絲夫人很快就會回來了。”
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也許已經失去了勇氣,哈利心想。全校師生都提高了警惕,整天疑神疑鬼,要在這時候要打開密室,風險一定越來越大。也許那怪物——不管是什麼怪物,現在已經安穩下來,準備再冬眠五十年……赫奇帕奇的厄尼卻不贊成這種令人愉快的觀點。他仍然相信哈利才是罪魁禍首,在決鬥俱樂部裡“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哈利并不打算搭理他,二月的寒風夾着雪粒,他随身攜帶着那本日記,希望不要在雷爾叔叔來将它帶走前出現什麼别的變故來。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吉德羅·洛哈特似乎認為是他阻止了這些進攻。他對麥格教授說:“我認為密室這次是永遠不會被打開了。那些罪犯肯定已經知道,我遲早都會抓住他們的,隻是一個時間問題。趁我還沒有開始收拾他們,現在罷手是明智的。你知道,現在學校裡需要鼓舞鼓舞士氣,消除記憶裡上學期的那些事情!”哈利覺得這話聽上去很好笑。
而在二月十四日吃早飯的時候,大家便知道洛哈特是用什麼辦法鼓舞士氣了。哈利在前一天晚上因為魁地奇訓練而睡眠不足,匆匆趕到禮堂時已經有點晚了。然而走進禮堂的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禮堂的四面牆上都布滿了大朵大朵耀眼的粉紅色鮮花。更糟糕的是,還有許多心形的五彩紙屑不停地從淺藍色的天花闆上飄落下來。哈利朝格蘭芬多的餐桌走去,羅恩坐在那裡,一臉厭惡的表情,赫敏似乎一直在傻笑。
“怎麼回事?”哈利問。他邊說邊坐下來,拂去落在熏鹹肉上的五彩紙屑。
羅恩指了指教師的餐桌,顯然是厭惡得不想說話。洛哈特今天穿着一件與那些裝飾品相配的鮮豔的粉紅色長袍,正揮着手讓大家安靜。坐在他對面的老師們一個個都闆着臉。哈利從他坐的地方可以看見,麥格教授面頰上的一塊肌肉突了起來。而旁邊斯内普的樣子就好像有人剛給他灌了一大杯烈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