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記憶裡好像是我出來的時候,那些人才到不久的樣子。”
聽到這裡,顧笙就收起了錄音筆。
這場沒意義的問答到此結束。
唯一一個進去的并且她還認識的人,還被人追殺,再加上她現在對陳景都的信任比較低,她說的話,幾乎有一半能信。
顧笙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這裡,走之前她還告誡陳景都:“接下來我可不會救你了,下次見到你,希望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顧笙走之後,屋裡格外安靜,陳景都冒着冷汗,開始大口呼吸喘氣。
她走之前說的話讓陳景都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離開租房後,顧笙在街道裡走了差不多幾十步,一輛車默默駕駛過來,停靠在顧笙停腳的地方。
顧笙很熟練地打開了後排的車門,上了這輛車。
坐上車後,車子開始緩慢行駛。
副駕駛座上,是她剛才才聯系過的商陽。
商陽開口問道:“事情進展如何?”
“不怎麼樣,那個陳景都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顧笙歎了口氣。
“能讓你歎氣的事情,看來不簡單啊。”
商陽說道。
顧笙沒有回複,隻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此時的天空沒有那麼黑,多了點别的色彩,隐隐約約的橘黃色在這黑色的夜空中多少有些刺眼。
不知道過了幾天,許伊那邊的消息少的可憐,曲洛還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無法走出來。
許伊多次去探望她,無論她說什麼,曲洛都隻是公式般回答。
“哦”。
“嗯”。
“知道了”。
擔心她的不隻有許伊一人,還有謝灼。雖然見的次數比較少。
這天,她還是和往常一樣去看曲洛。
她的臉瘦了一大圈了,飯都隻是吃一口就放在那裡。
許伊隻是坐在她旁邊,什麼也沒說,就是這樣坐着,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她沒資格給曲洛說些安慰的話,她根本就沒資格。
幾天前許伊去找曲洛說話,她說了很多,曲洛沒一句聽進去的。
直到許伊說了一句:“……曲洛,振作一點好嘛……”
曲洛終于有了一點反應,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痛心:“振作?許伊,我現在還能振作嗎?那可是我唯一的親人,就這麼離開了。你根本體會不到這樣的感覺,你根本就不懂,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振作……”
那次之後,她再也沒跟曲洛說過類似的話了。
許伊有些苦惱,依靠在門上,門後便是曲洛的房間,她坐在椅子上,手裡緊緊抱着她和曲忠戈合照的相框。
她懂那種感受,失去家人的感受。
曲洛和曲老,也是她的家人啊……
由于兩人長時間沒來學校,盛欣也聯系不上曲洛,便找許伊問問情況。
許伊告訴她,她們沒事,隻是放松一下。
盛欣不再追問,半信半疑地挂斷了電話。
許伊知道這并不是長久之計,再這樣下去,盛欣多少有些懷疑。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看着桌子上存放的一堆資料,突然覺得肩膀上重重的。
她相信謝灼的話,曲忠戈一定是被誰害死了,唯一的線索隻有那個慈善晚會和顧笙給的沒用的線索。
陳景都那人被邀請去慈善晚會這點她是沒有疑惑的。
許伊現在最疑惑的是,曲忠戈這本生前的筆記。
這是謝灼偷偷拿出來的,他也想從這裡面找點線索。
裡面的内容她有些看不懂,不過有用的信息她倒是找到了許多。
曲忠戈這本筆記,從開始的實驗進度,到後來的日記,變化是很大的。
前面的“X實驗”她不太理解,大概是曲老年輕時做的實驗吧。日記是從十幾年前開始寫寫起的。
【10.3】
很奇怪,那所實驗室很奇怪,老陸到底在搞什麼?
人上了年齡了,這些研究就交給青年人吧。
不過,老陸還是很奇怪。
最近好久沒見到他女兒了。
【11.4】
那個實驗不能再做下去了,老陸根本不聽我的建議,他瘋了!
根本沒人聽我的!他們到底怎麼了!
“X實驗”必須停止!
沒人聽我的怎麼辦……
我離開了研究所,希望老陸能聽取我的意見。
【3.6】
陰謀!都是陰謀!
我的兒子和兒媳都死了!都是被他們害死的!
老陸在正式跟我宣戰,那些人!
那些人也是!沒人站在我這邊!
……
中間好多空白的,許伊連翻了好幾頁,終于又看到了文字。
【5.7】
是誰,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我去救我不認識的人。
我還是救回來了,一個不愛講話的人。
剛帶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傷,好可憐……
洛洛那個家夥很懂事,希望在許伊的陪伴下,洛洛能夠快樂些。
看到這裡,許伊又重複看了一遍。
原來,是有人指使曲忠戈來救她的,到底是誰?
帶着這份疑惑,許伊繼續看下去。
【8.9】
孩子們都很好,洛洛也成長為一個大人了。
許伊也是個好孩子,兩個人都很優秀。
這麼早讓他們知道那些真的好嗎?
我希望他們能夠快樂,可是,洛洛,對不起,我命不久矣,陪不了你那麼長時間,這些你都要接觸。
【10.26】
越查越不對勁,安全部的人怎麼也會參與?老陸當年到底幹了什麼?
他可能察覺到我的存在了,他給我發了邀請函,我知道,這一天來的也太快了,對不起,洛洛。
這一趟我必須要去,也必須去,我不能一直躲在黑暗裡被他牽着鼻子走。
這一趟是兇是吉誰也不知道。
如果回不來的話……
日記到此就結束了。
看完之後,許伊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有許多疑問,但能她答複的人卻不在了。
她的身份,“X實驗”以及老陸的身份,信息太多了,她根本無從下手。
正當她苦惱的時候,她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請進。”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來者是謝灼,他手上拿着一封信。
謝灼說道:“看來我們有機會去看一下案發現場了。”
這句話點醒了困在迷霧中的許伊,她看向謝灼,注意到他手裡的東西,微微皺眉道:“那應該是?”
謝灼說道:“沒錯,慈善晚會的邀請函,和曲老拿的邀請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