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夜晚的燈光是璀璨的,不同于别的地區——淩晨黑壓壓的夜空和毫無生機的城市。
即使是淩晨,A市的夜晚也是有人光臨的。
最受歡迎的地方大概就是小吃街。
夜晚的工作總是那麼累人,夜間行駛的車輛的數量和白天的差不多。
穿過繁華的街道,一輛不太顯眼的白色車輛停靠在一棟大廈下。
停靠穩當後,車子裡下來三個人。
一位優雅的紳士和兩位身着禮服的淑女們。
那名紳士攙扶着其中一位有些憔悴的淑女,另一位則是拿好他們的東西。
他們相繼走進了這棟燈火通明的大廈内。
許伊從沒見過如此場面,這裡到處都是身着華麗的高檔人士。
他們進來找了個地方先待下,他們三個在這裡沒什麼認識的人,也不好上前找人搭話。
“咳咳……”
曲洛有些虛弱。
謝灼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曲洛,說:“先吃一粒穩定一下吧。”
曲洛接過盒子,從裡面拿出一粒藥丸,放進嘴裡直接咽了下去。
謝灼這時候擔心道:“其實你可以不來的。”
曲洛搖了搖頭,說:“不,我必須來,我要找出殺害我爺爺的兇手……咳咳……”
曲洛越說越激動,咳嗽聲不止。
許伊不說話,默默地站在他們身旁。
那封邀請函是她交給曲洛的,她知道曲洛現在身子弱的很,但是她想通過這個邀請函,讓曲洛振作一點。
她告訴曲洛,那個兇手也會去的。
兇手一定會來的,因為邀請函上說的清清楚楚,那場慈善晚會因護送問題,導緻有些捐贈的物品有些損壞,希望各位參加的人能夠再來一次,補償那些損失。
說的好聽點叫慈善晚會,委婉一點就是晚會。
來這裡的都是上層社會的人,真要他們查,他們也查不出來什麼。
不過顧笙的情報倒是提醒了她,這裡還有一個他們認識的人。
許伊在人群中找了許久,還是沒見到那個人的身影,不過她沒放棄,還在繼續尋找。
她放下手裡的酒杯,告訴謝灼:“你看好洛洛,我去打聽點線索。”
謝灼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就算不用許伊說,他也會保護好曲洛的。
許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内。
他們來的比較早,晚會的時間還要更後面一點。
謝灼看了眼時間,晚會估計還要再等一會兒。
曲洛注意到許伊的離開後,她掙脫了謝灼的攙扶,靠在石柱上。
聲音有些微弱:“我一直想問,你這個人,怎麼不和研究所裡的其他人一樣跑路?”
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她想起來爺爺死之後,研究所裡少了許多人,而爺爺的辦公桌上,有許多辭職信。
随着時間的流逝,研究所裡已經很冷清了,唯有幾個人的存在。
曲洛神志不清的時候經常跑到走廊裡,遇到那些人,發了瘋地問他們為什麼不離開 。
那些人說,他們沒有家了,研究所就是他們唯一的家,哪怕曲忠戈不在了,這裡也是他們的家。
這是最讓曲洛崩潰的。
因為曲洛和他們一樣,也沒有了家,而這裡,是她唯一的家。
謝灼知道她會這樣問,他的眼神有些憂傷,他說:“因為我想要保護的人,還在這裡。”
他還是說了出來。
“啊?”
曲洛有些吃驚,沒想到他的回複竟是這樣的。
“許伊嗎?”
她下意識地問道,研究所裡和他真正有接觸的,想來想去還是許伊合适。
謝灼輕笑道:“我不認識她。”
曲洛有些精神了,她開始猜測:不是許伊那是誰啊?難道是所裡剩下的幾個男的嗎?不對不對……
難道是我?
想到這裡,曲洛的耳多有些微紅。
随後她又立馬否定,怎麼可能是她,一定是别人!
謝灼這時候又開口道:“我隻認識你們曲家的人。”
他已經提示的很準确了吧,希望曲洛能想明白。
說完,他注意到曲洛的頭發有些散亂,手伸了過去,将散落在前面的頭發撫到耳後,也正是這一撫,他才看到曲洛微紅的耳朵。
曲洛此刻的心在胸腔内跳個不停,思緒有些錯亂,她慌忙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曲洛直勾勾地看着謝灼的眼睛,想從他的眼裡找到答案。
可謝灼收回了停留在她耳邊的手,回避了這個問題,說:“時間不早了,你哪裡還難受嗎?”
曲洛愣了一下,擡起的頭又低了下去。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說不上來的難受。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瞞着她,什麼也不告訴她。
爺爺到死都沒告訴她的事情,就此埋藏于地裡,她就像一個局外人,被所有人瞞在鼓裡。
她搖了搖頭,看向晚會正中央。
那裡的燈光格外刺眼,在那裡的人群裡,她一眼就看到了許伊的背影。
曲洛突然産生這樣一個想法,要是她也失憶就好了,那麼她就可以忘記父母去世的事情,也可以忘記爺爺死去的記憶,能夠想許伊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沒有任何煩惱。
她現在好羨慕許伊,羨慕她的生活。
一旁的謝灼注意到曲洛情緒不穩定,想說些什麼,可是他不能開口,那些往事,他開不了口。
否則他這隻左眼的失去便沒了意義。
“呀!這不是曲洛嗎?”
一個令人熟悉的聲音傳到曲洛耳朵裡。
曲洛聞聲擡頭,便看到了向他們走來的安莉子和樓千羽。
她這才打起精神,向她們打招呼。
安莉子注意到她身邊的這位獨眼先生,小聲在曲洛耳邊問道:“這位獨眼帥哥不會是你的對象吧?”
曲洛立馬搖了搖頭,說:“不是不是,可别誤會,他……他和我爺爺是舊識,我爺爺讓他陪我來的。”
曲洛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一提到爺爺,她的心裡就難受。
“許伊呢?她沒和你一起來嗎?”
安莉子身後的樓千羽問道。
此時的二人穿的各位隆重,兩人的禮服款式,都是緊身長裙到腳腕,但顔色也太大相徑庭了。
安莉子的粉嫩粉嫩的,樓千羽穿的像是來參加喪事的。
曲洛回道:“她來了,隻不過沒和我們一起。”
樓千羽“嗯”了一聲,然後看了眼曲洛就往别去看去了。
幾天沒見,怎麼這麼憔悴?
不過相比于曲洛的狀況,她更想知道别的事情。
曲洛跟安莉子含蓄了幾句,安莉子突然問道:“你和許伊這幾天怎麼都沒來學校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