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林錦楓如期帶領兩府士兵離開軍營,臨出發前蕭稹攜成楓與林氏兩位商讨了一番剿匪的策略,沈韫則是帶着瀛澈與江攬明一道去了刺史府。
雖說刺史最終還是怯懦不願親自上陣,但到底剿匪過後的一應事宜都需他這個一州之主來處理,開道的事情他幫不上忙,安撫民意的事他總不能再逃下去。
至于為何是将江攬明拉來,面上的說法是江大人文采佳,平易近人,與刺史的交集又比他這個外來人深一些,自然是由對方來勸說會比較好。
至于真正的目的,自然還是防範于未然,到底沈氏與江氏也并非多麼親厚的關系。
出海剿匪前夜,客棧大堂燭火通明,客房燭火映照出屏風後的影子,二人同坐浴桶中,以手解決一番後沈韫赤身坐在蕭稹懷中,他的脊背緊貼對方胸前,向後仰頭與之親吻,纏綿間手掌向後掰對方肩膀,留下幾道淺淺的抓痕。
沈韫被親得身子軟下幾分,整個人都陷下去落在對方懷裡,卻仍是仰着頭看那人,唇瓣微開,嗓子低啞,再三确認道:“明日你當真也要出海?”
“嗯。”蕭稹颔首,低頭在對方沾了水的眼下落下一吻,很快水漬不見,溫柔依舊。
“為了海匪?”
蕭稹靜默一瞬,借着微弱的燭火看懷中人的眼睛,他覺得自己在沈君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汪春水,道:“盡數絞殺不難,可留作己用才是上策。”
沈韫微揚嘴角:“從安常大将軍手裡搶人,世子殿下倒是有勇,就是不知謀略能否跟上,小心在山頭起了内讧,剿匪不成,反倒被海匪一窩端了。”
蕭稹對于沈君容的戰前唱衰一事有些不滿,想到了舊時他父親豪言壯語間夾雜着幾句“倘若”時,他母親都會拍拍他的肩,讓他父親避谶,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蕭稹想了想,還是沒有拍沈韫的肩,隻是埋頭在其肩頸處咬了一口,半開玩笑道:“怎麼還不信我了。”
沈韫被鬧得有些犯癢,下意識笑了出來,收攏肩胛躲避時身下水花蕩漾:“殿下當真是狗,怎這般愛咬人。”
此話一出,蕭稹确實不咬了,隻是改成在其頸上吮吸,很快落下一個吻痕,與懷中人胸前的相對應。
“殿下不怕你一走,我就跑了?”沈韫低頭,話是這麼說,雙手卻牽起對方的手,一根一根掰着對方的手指玩了起來。
蕭稹可以和對方開任何玩笑,唯獨這句,真假難辨,所以他不愛提,也不愛聽,此刻也沉默了許久,半晌見對方不着急自己的答案,隻插入他五指與之十指緊扣起來,瞧着玩得正歡。
蕭稹終是輕歎一口氣,道:“怕,但我信你,不會跑。”
沈韫把玩對方手掌的動作一頓,轉頭看身後人,水花輕揚,他仔細瞧着面前人的眉眼,覺得世子殿下認真得有些過了頭,揶揄道:“之前不是不信的嗎?”
蕭稹眉眼微顫,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意味不明道:“果真,沈少傅酒量好得很。”
酒量好,輕易不會醉,縱使醉了也是半醉半醒,說的話做的事也都記得,不發酒瘋,不會胡言亂語,所言不過借機袒露,句句為真。
沈韫感受到後腰被一股力頂着,胯間也被鉗制住,與此同時唇齒被掠奪,整個人失了先機,掙紮間一點一點往下滑,身上反應驚得他趕忙擡手抓住浴桶邊緣,沾了水的鈴铛聲音沉悶。
屋内盡是水花拍打聲,沈韫好容易得了說話的機會,一把捂住俯身追過來吻他的世子殿下的嘴,蹙眉輕斥:“殿下我行我素一身蠻力,卻不想想我明日當如何應對!我是不上陣剿匪,可倘若屆時商戶鬧起來,難不成交由江攬明一人處理麼?”
“有何不可。”蕭稹說着就在對方掌心落下一吻,繼而舔舐。
沈韫蹙眉,堅定道:“不可!”
蕭稹停下手中動作,卻沒有收起手,隻是感受那點溫熱,聽懷中人說話。
沈韫覺得世子殿下在賣慘,好生險惡,垂目一瞬才道:“待你歸來那日,随你如何。”
蕭稹揚眉,哪裡還有委屈,抵着沈韫的手掌就親了下去,讓沈韫親到了自己的手背。
沈韫當即回過神來,蕭玧懷這厮哪裡是退而求其次,分明就是沖着他那句保證來的,對方本也不打算對他怎麼樣,也就故意吓吓他,就為了這個“随你如何”。
沈君容覺得,和蕭玧懷打交道,還是得時時防着,事事防着,稍有不慎就易被對方反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