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沉默了一下,但是此刻重點不是在這個,“我說的,不是,這個,問一年前。”
“一年前倒是沒有。”
“你确定?”
“我這邊沒有。”
韓非還想開口,衛使就忍不住打斷道,“那個,我也有個事,其實一直想說。”
韓非不說話了,看向衛使。
見狀,衛使方才道,“聽您說話太不容易了,要不咱們還是就地寫吧?”
“就像是以前那樣。”衛使為了避免韓非誤會,甚至又補充了一句。
韓非怒目而視,心态炸裂,當場揮袖離開。
他就不該來查!
而當回到自己的所住之地,一回來就看見了許多人已經出現在這裡了。
雖然在文武百官之中,來到這裡的隻是小部分,但是彙聚到他這小院,那也是極多了。
眼下,這一個個的看起來友善極了。
不用他們說,韓非也知道這群人到底為什麼來的。
韓非的心态更差了。
看看外頭那恨不得車如流水馬如龍,韓非的臉色都陰沉極了。
目光看着在場所有人,那麼想見他,在朝廷上見多好?非得來我這裡?還不一定能不能見到。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你們就不能夠委婉一點嗎?
不能嗎?
這個肯定不能啊!
在場所有人心道,誰不想找到神仙啊!
朝堂是朝堂,這裡是這裡,那情況是不一樣的。
而且韓非你可是那位神仙吐出來唯一的口子了。
他都救你了,怎麼可能不來看你呢?
說不定就能夠碰上了呢?
萬一找到這神仙究竟是誰了呢?!
冷臉算什麼,遇見神仙才是真的,而且萬一能夠和神仙好好相處一下呢?
而且還是正大光明的那種,事後還不會有一點問題。
這裡面實在是太誘人了,實在難以拒絕啊!
而韓非這裡從原本的久無人踏足之地,到現在的門庭若市,可謂是顯眼極了。
這件事不說是傳得大街小巷都是,那也是顯眼極了。
而另一邊,林朝收攏了家中那本就不多的木牍,留下最後一點裝點門面的,剩下的裝進禮器裡面,準備過些日子的投入告蒼天明後土之地,待到日後有需要,自己再挖出來。
可謂是燈下黑。
更關鍵的是沒人查。
做完這件事後,林朝收到了來自官坊的消息,剛想要走,就看見有人已經朝着他過來了,“太樂?”
“你父親那些東西,全拿回來有些費事,但若是有什麼重要物品,我可以幫你。”太樂道。
“不用勞煩太樂了,我自己令官坊再造就好。”
太樂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再造出來的東西,哪有用了許多年的好?”
說着,太樂看着林朝的目光也多帶了幾分和藹,“罷了,你若是以後需要,再來問我,也是可以的。”
也正是在此刻,林朝得到了官坊那邊來人了,太樂見狀離開了這邊,林朝心領神會,朝着官坊而去,不久之後林朝如願地看到了自己的鍋,打的厚度适中,高度也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樣,重量也可以接受,甚至在把手和鍋的銜接處還給刻了點東西,看起來竟然多了點精緻。
“你看如何?”矩子道,
“很好!”林朝當即道,“開鍋後,就能用了。”
“開?怎麼開?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這個不用,我自己可以。”林朝道。
“說來你這玩意做什麼用的?”矩子道,“若是沒有這個把,我還能當你想要打一個形狀怪異的頭盔,但是有這麼個東西,就定然不是了,此物火不四散,舉于一點而開……”
“這東西又不是什麼禮器……”
矩子看向林朝,“這東西莫不是個制食之物?”
“黑大爺,為什麼不朝武器方面想呢?”
“力不夠,不勻,不堅不利,又短,雖然重些,但是就這個樣子,一下兩下還不錯,時間長的話怕是還不如直接拿棍子更省力。”矩子拎了拎那口鍋道,“不過你這東西,實在浪費。”
“直接用陶釜豈不是更好?”
“那個加熱慢。”林朝道,“具體有時間黑大爺你去試試你就知道了。”
“不過就是一個炊具罷了。”矩子當即道,“而且你這臭小子,上次差點拿我墨家信物當劈柴!”
“沒有沒有,雖然長得不像是什麼信物,但是的确是挺精緻一木棍,一看就知道盤了很久,肯定不能當劈柴,我真沒打算當劈柴。”林朝當即解釋。
矩子面無表情。
“真的,真的。”而也就是在此刻,林朝發現那個紋路好像不是什麼單純的紋路,而是一個字,“黑大爺,這個‘避’是你特有的記号嗎?”
“這是避水火的意思,不是記号。”
我來秦墨這裡偷,啊不是,查探,怎麼可能用自己的記号,而且就算是用,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
矩子輕咳一聲,試圖随便找個話題,趕緊把這件事過去,“說起來,韓非幹什麼了?都一步登天了。”
此話一出,林朝愣了一下,“我沒聽說啊?”
“你身為秘祝,這事你沒聽說?”矩子看向林朝。
林朝當即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今天的事,可是有不少官員去韓非那裡,據說都快要把道給堵了,從之前那門可羅雀到現在的門庭若市,不是一步登天,是什麼?”矩子道,“是始皇帝又重用于他了?”
“應該沒有吧,今日朝會的時候,還是原來什麼樣,現在什麼樣呢。”林朝道,“或許是别的什麼吧?”
“比如說李斯和韓非和解了?沒成始皇帝面前的紅人,成李斯面前紅人了?”
“又或者,寫什麼新書,被陛下看到了?不對,應該不是這個,我都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矩子不信,“真不是始皇帝?”
除了始皇帝,誰有那麼大的能耐?
“據我所知,應該不是。”林朝非常認真,肯定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