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儒家不是重禮嗎?!
就這麼讓法家的人,随意挖别人祖墳是吧?!
墨家弟子:儒家厚葬靡财而貧民,法家嚴刑峻法,民貧故取富财,這個思路倒是沒有錯,但問題是——
如此不敬鬼神,不敬先祖,亦是罪孽深重。
不過歸根結底——
“儒假厚葬破民貧國,久喪道哀費日,不可使子民富,反使民貧,更不敬鬼神,若有日後反之,實在是一飲一啄!”
若是我們墨家當道,決不會如此!
“???”說得好像我們讓以後法家挖墳似的!“敬鬼神而遠之,而非不敬鬼神!”
“況且孔子有言,禮,與其奢也,甯儉;喪,與其易也,甯戚,你怎可胡亂潑髒水?!”
“而且若有其能!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儒家弟子還想反駁什麼一飲一啄,但是鑒于日後和墨家沒關系,此時此刻,儒家弟子直接道,“不敬鬼神的那是法家弟子!”
“胡言亂語!”我們也沒有挖祖墳的意思,“爾等見哪一條秦律,哪一條文字上寫着我等不敬鬼神,冒犯先人?!”
以後得事情,跟我們無關!
盜掘古墓者,斬首!
你把這件事往我們身上推?!
真說是特殊情況,那也應該特殊對待,而不是盡是如此!
“不敬鬼神,乃是禮樂崩壞!絕非我儒家所做的事情!”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明主之國,無,書簡之文,以法,為,為教;無先王,之,之語,以吏為師!”甚至總不說話的,那一瞬間直接忍不住開口道,“自毀根基!”
不依仗鬼神,不代表不管祖宗!不管社稷!
甚至法家根基就是社稷!
輔佐江山!
伴随着領頭羊開口的那一瞬,嬴政都擡起眼眸看了過去。
但是那博士官此時此刻,卻是無知無覺。
也就是在此刻,李斯亦是開口道,“無法無國,無規無僵,否則民非民,君非君!更無禮,無樂,無詩,無書,無天下萬民,隻餘鄉間野人!”
不等人反駁,就聽見李斯繼續道,“太古薄葬,故不掘也;亂今厚葬,故抇也,一切也未必。”
儒家弟子在那一瞬間,都有人已經顧不得什麼上下級了,直接指着李斯,那眼珠子恨不得都要蹦出來了。
【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這可真不愧是荀子徒弟是吧?】
【儒家有幸有你。】
【李斯你可是真的知道,怎麼打儒家怎麼疼是吧。】
的确,這事……有點不好說。
但是不好說歸不好說的,歸根結底,這不是你說出來的嗎?
嬴政心下道。
【不得不說,從敬不敬鬼神直接扯到墳頭上,這辯論賽真的是越來越更上一層樓了,我心思這也不是唯物主義的時代啊?】
“……”
“……”
“……”
如果沒有你,我們真不會吵到這裡。
【我要不是聽了全程,八成都想不到怎麼拐上去的。】
此人非儒,非墨,非法!
在那一瞬間許多人頓時明白,或者說,他明面上非此三家。
不過這件事并不耽誤衆人繼續對罵,尤其是這話聽在了李斯這裡。
如果不反駁,這口天大的黑鍋,甚至辱沒儒家所有先賢的黑鍋,就要徹底摳腦袋上了!
就在儒家弟子要開口的時候——
【我也沒聽說過儒墨法還對這有興趣啊?】
【就算是日後,那主要也是章邯他們運氣差罷了。】
……
……
在那一瞬間,衆人不吵了。
儒家和法家沒了必須吵一個明白你死我活也不在話下的那種心态。
甚至儒家和墨家的都不那麼針鋒相對了。
頓了一會兒,兩邊方才開口。
唯有章邯的同僚看向了章邯,那眼裡的同情愈演愈烈。
章邯:……
我其實一點也不想要這種同情。
【嗯,其實也不能說章邯運氣差,隻能說施工隊運氣差,施工的時候,湊巧挖到章邯老家,考古隊被迫加班,施工隊也要跟着停工。】
在那一瞬間,都不僅僅是同僚和陛下的同情了。
章邯深吸了一口氣。
謝謝啊,謝謝你幫我澄清。
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現在我隻好奇一件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