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已經是深夜。
為了避免出事,始皇帝嬴政命人護送諸大臣歸家。
太祝也見諸大臣都已經走了,回去的時候,趁機對林朝道,“明日正好是休沐,今夜還是去我家談談吧,畢竟你我也是同僚,而且”太祝說着還想試試擺長輩的譜,隻不過想到林朝的能耐,話到嘴邊就改成了“你我到底都是為了大秦,尋天問蔔之事,實在重大,不可小觑,你我若是不談,怕是沒人能在此對大秦助力了。”
“太祝,我實在才疏學淺,無法助之。”
“那這樣,我可以教你啊!”
“……”林朝。
【之前說自己不行,找我談,現在說教我?】
【就算是有事找我,也沒必要理由找的這般生硬的。】
“你我也好共同進益。”太祝當沒聽見繼續道。
他倒也想不着那麼生硬的理由,但問題是——
鑒于陛下不重秘祝,林朝也實在不幹什麼事,要不是陛下這邊的事,他甚至平常都見不着林朝,真說是跟林朝談什麼事,那很容易變成指使了。
眼瞧着太祝不放棄,林朝開口道,“有時間一定。”
太祝還想邀請林朝現在就走,不過想了想,到底還是沒這麼說,畢竟……
還有陛下派來保護的人在後頭呢。
而在另一邊,回家的章邯一晚上沒睡着覺。
一閉上眼睛,腦子裡面就是施工的時候,湊巧挖到他。
雖然那個考古不确定,但是顧名思義,結合上下,很有可能就是古學的意思。
章邯輾轉反側,個中糟心絕對不足外人道也。
明月幽幽,今夜睡不着覺的也不僅僅是章邯。
今夜注定也是一個不眠夜。
儒墨吵了許久,雖然黑鍋暫時沒了,但是過後想想,儒家有儒家的收獲,墨家有墨家的窩火,道家有道家的糟心。
有人奮筆疾書,有人回想起來,還是感覺不夠,氣的睡不着覺。
而在太祝府中,太祝在房中來回踱步,見人過來,當即都按,“沒人來嗎?”
“沒。”
“你去看看。”
又過了一個時辰,“還沒人來嗎?”
“還沒有。”
“你再去看看。”
又又過了半個時辰,“真的沒人來嗎?”
管家繼續道,“真的沒人來。”
如此反複許久,管家到底還是道,“家主,要不您先去睡,若是來人,我必定第一時間禀告。”
“不用,我就在此處等着。”太祝當即道。
管家到底道,“都這個時辰了,您等的那人真的會來嗎?”
“……”太祝。
他都知道我有事了,應該會來吧。
大抵是因為什麼耽擱了。
“要不差人去問問?”管家問道。
太祝擡手打住,“不用。”
聞言,管家點了頭。
伴随着人沒來,人還沒來,人一直沒來,太祝原本那種近水樓台的興奮一點點被懼怕蓋了過去。
他,是不是,選擇錯了?
不,不一定!
這件事必定瞞不住多久,若是陛下知道他隐瞞,該當如何?
若是此時去找陛下告知,陛下會如何想?為何不在之前就告知?為什麼會是深夜?
陛下會信嗎?
太祝心下越發後怕,他開始後悔為什麼會這麼選擇。
太祝就這麼直挺挺的站着,心下懼怕愈演愈烈,但是腳步卻是一動不曾動過,仿佛被什麼釘在了原地。
燭火飄搖,冷風不知從何而起。
“父親?”
在那一瞬間,如同夢中驚醒的太祝猛地一顫,吓得長子都是一愣,趕忙道,“父親怎麼了?”
太祝回過神,看向長子,“沒什麼。”
“父親,您頭上已經出汗了。”
聞聲,太祝擡手落在頭頂蹭了下,盡是冷汗,甚至不僅僅是頭頂,身上亦是已經被汗水打濕了,有風一來,更是多添寒意。
在那一瞬間,太祝差點惱羞成怒,轉身離開,步入房中,整夜一眼未眨。
林朝這一夜倒是睡得很香,甚至鑒于是休沐的日子,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收拾好自己就出去了。
“聽說了嗎,儒家學派和墨家學派的弟子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真打起來了啊?”
“天還沒亮早就打起來了!”路人趕緊改口“哦不對,是切磋!”
林朝也湊了過去,隻見那邊已經彙聚了一群人,“君子尚德,墨俠者尚武,兩者相遇,必有一戰啊!”
“墨俠?”看熱鬧的林朝有些意外。
“什麼墨俠?!”聲音中氣十足,怒氣沖沖。
聞聲,林朝當即看了過去,不是别人正是楚墨的矩子。
作為真·墨俠一派的矩子,此時此刻,走進了林朝,當即對他小聲道,“他們也配?!他們壓根不配稱之為墨俠!”
“這事你們墨家自己掰的輕,但是旁人不見得,畢竟都是墨家。”
矩子臉色陰沉,不滿林朝這個說法。
“說起來,黑大爺,你怎麼來了?”林朝側身道。
“這種情況我怎麼可能不來?”矩子挑眉,“他們的熱鬧,哪邊打輸了我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