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他們認識,而且看起來很熟,穿一樣的衣服,應該是一個學校或者組織的……臉上都有疤是他們組織的傳統麼?
缪戈不合時宜的走了下神,然後視線不可控的看了看躺在榻榻米上隻能喘着粗氣的另外一個穿着制服的少年人……
好像也不是缪戈回神,現在,有三個人來面對那個奇怪的鬼了。
“哈,還真是多謝你了啊,匡近!”實彌臉上露出笑容來,肉眼可見的不在那麼焦躁。
缪戈多看了他一眼。
“應該的,誰叫我是你的師兄呢。”
顯然,這兩位少年人隻是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就大概的搞清楚了狀況。
其他的細枝末節可以等之後出去了再交流,現在,更重要的鬼已經徹底現身,必須要打敗它,保護身後的三個人。
魔法可以愈合傷口,可以阻止那些奇怪的術式,可是卻無法補償人體已經流失的血液,那些含有生命力的東西,是人的魔法極其難以觸及的領域,更不要說缪戈的治愈魔法根本就是花架子。
得快一點。
可是……
捏着魔杖的手抖的更厲害了。
即便知道要攻擊對方才能阻止它繼續傷害别人,可以缪戈……做不到。
不是能力不夠,是她做不出來。
施展傷害類魔法不難,很容易,但是戰勝自己的心卻是難以做到。
就算不說自己的心,身體也做不到,意識到了行動的重要性,可是被用了十多年馴化,不允許對任何活物施展傷害類魔法的身體也無法行動起來。
就在缪戈還在試圖說服自己的檔口,那個臉上有兩道疤名叫匡近的少年人已經笑着,抽出了自己深青色的刀:“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笑容裡面帶着一些欣慰的看着實彌,又看向缪戈:“這位是?”
“不認識!”實彌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有些不舒服的轉移了話題:“這個人不重要,倒是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解除它的術式的?”
“離這裡不遠的庭室裡面,放着這個家族時代相傳的驅魔鏡。”時間緊急,匡近簡短的挑着重點解釋:“這個宅子裡面有個母親,她殺害了自己的女兒,而那個可憐的女兒在死之前,在那個庭室的抽屜裡面含恨留下了血書,應該是那個血書的關系,喚醒了鏡子,反映出了弑殺女兒的母親的罪行,而我毀掉旁邊的香爐以後,就破除了這個鬼用來迷惑我和遮掩你的血鬼術。”
“所以,那個殺了女兒的母親,就是這個鬼!”腦子裡面靈光一閃,實彌瞪大了眼睛看向鬼。
缪戈不可置信的聽着匡近的言語。
弑殺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味隻想作為母親,然後弑殺更多的子女……
何其讓人憤慨。
“沒錯啊,那面鏡子确實擁有這種力量。”惡鬼冷笑着,似乎完全不把他們的警惕和憤怒當一回事。
一種像是要沖破一切的憤怒在缪戈心底伸展開來,卻無處可去。
十幾年的忍耐似乎形成了一種慣性的來回,所有過于澎湃的感情最後都隻能指向自己,以至于缪戈氣的全身顫抖,卻說不出話來,隻能死死的捏着魔杖,杖尖對準惡鬼。
這個惡鬼,并非是成為鬼以後作惡的,而是從一開始,就是惡鬼。
這個惡鬼看着她的魔杖,嗤笑了一聲:“我知道你那個不是普通的樹枝,可是你認為光憑這個東西就可以傷害我,那也太天真了。”
“就跟那個鏡子一樣,我被丈夫打的時候,那個鏡子沒有發揮出任何能力來幫助我,當時我還以為它隻是普通的徒有虛名的廢物呢。”說着,居然還露出了一些哀怨的語氣來:“那個孩子也是……她背叛了我。”
“你哪來的臉說這種話?背叛的人不是你麼?你分明逐步謀殺了自己的女兒!女兒好不容易慢慢康複,你卻喂了她毒藥,把她弄到聾啞的地步,甚至打斷了她的骨頭,你怎麼能這麼做?他不是你經曆痛苦才生下來的孩子麼?”
匡近的聲音異常的高,充滿了憤怒。
他看過血書,自然知道裡面的實情。
然而惡鬼眼裡卻不帶任何感情,仿佛這些都跟她沒有關系也号不感興趣。
匡近的憤怒化為無止無盡的悲哀:“彌榮,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