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竹林
一道劍氣襲來,枝頭綴着的竹葉悄無聲息的一分為二,而後才有疾風掠過。
青羅姬捕捉到危險的氣息,及時閃身卻被割開的竹葉劃傷了臉。
微生竹手裡的酒壺直接被劍氣橫切,酒水伴着竹葉落下。
他輕笑一聲:“可惜了這好酒了,我可隻順出來這麼一瓶。”
千魇蹙眉看着竹林深處:“千裡一道斬,看來,想輕而易舉的離開上京怕是不可能了。”
微生竹擡眸,嘴角揚起一抹笑來:“可是在竹林,我才是主角。”
千魇會意,袖中紫色綢帶掠出,帶回了幾隻竹葉到微生竹面前。
微生竹抓到手中,眸光一凜對着竹林深處擲出,破空而去。
隻見深處有刀劍寒光閃過,幾道身影從四面八方而來。
微生竹歪頭以雙指夾住了直逼面門的長劍,千魇和青羅姬也同樣被人纏住。
“千裡斬?”微生竹挑眉看着眼前的人。
千裡斬二話不說,劍柄處用力翻轉了劍身瞬時割傷了微生竹的手指,微生竹吃痛左手揮拳擊退了千裡斬。
兩撥人拉開了距離,千魇這才認出眼前三人,除了唐钰和被微生竹認出的千裡斬,還有一個華服風雅的男子站在唐钰旁邊。
千魇當即輕笑:“這又是哪位?”
鳳與偕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冷哼一聲根本不正眼瞧他們。
“妖女,少在這裡搔首弄姿了,他才看不上你們這種行當的人。”唐钰輕哼一聲:“你們不是嚣張嗎?今天就讓你們看看隐宗十八宗師的厲害!”
青羅姬左右看了一圈:“哦?十八宗師都到了?”
唐钰雙手盤起諷刺一笑:“我呸,你哪來的這麼大的臉?就憑你們,想讓十八宗師齊聚?做夢呢?”
“千裡斬一個人就足以制服你們。我倆隻是守着怕你們跑了。”
唐钰看了一眼千裡斬:“你那亭子就是這幾個畜生毀的,揍他。”
千裡斬輕笑:“月影樓難道沒有教過你們,弄壞了别人家的東西要賠償這種最基礎的道理嗎?”
微生竹警惕的打量着千裡斬,十八宗師的大劍客可不是好對付的。
唐钰也抽出來劍:“老五,别讓他們跑了,我非得一雪前恥!”
鳳與偕颔首:“放心。”
千魇輕啧一聲:“不是說隻千裡斬一人和我們交手嗎,你這又是做什麼?”
唐钰攻勢猛烈毫不留情:“哼,跟你們這些殺手還有什麼道理可講?”
鴻胪寺
“胡疆,懷墨以及太後娘娘的母族九黎三個王庭的來使悉以安置妥當,其餘五朝中,及湘,上辰和東華也都到了上京城,唯獨北淵和西夷的使團還未見蹤影。”
李相宜打開主簿遞上來的使團安置冊,對哪些來使和使團心裡有了個大概。
“如今先入京的這些都是我朝的附屬國,北淵國力強盛自然要與他們避開來彰顯自己在六朝中的地位。西夷作為北淵的附屬國自當追随其行事。”
主簿附和:“北淵使團明日午時便之前能抵達上京了,以往都是徐大人親自去接待,而九州和單懷來使都是由白少卿負責。”
“今年有什麼不同?”李相宜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直接問道:“宮裡已經有消息傳來了?”
“是,您當時不在官署,是太後下的一道口谕讓白少卿配合着光祿寺為各國來使依照風俗口味分備宮宴馔食,九州學宮和單懷山就卻由禦史台風大人來接待。”
“您……負責貴太妃回朝的一應事宜。”
主簿似有不解:“咱們的人手本就緊張,且大人您才是接待九州和單懷的最佳人選……”
意料之中,李相宜微微颔首。
太後知道她是一定要與貴太妃為敵的,貴太妃的長女被她逼到死地,貴太妃早就把她記到生死簿上了。
讓她迎上貴太妃,倒真是不失為一場精妙絕倫的大戲,太後是想看她如何為這位于國‘有功’的貴太妃接風洗塵吧。
“貴太妃為國祈福于護國寺許久不出,為她風光接宴理所應當。”
“不僅我要親自去,從護國寺一路到皇宮讓太仆寺備好辇轎儀仗,太常寺的禮樂也不能短缺了,一應做足了給各國來使看看我們大虞的風範。”
“……是。”
“怎麼不見徐大人?”
徐亦章是鴻胪寺的最高長官,李相宜要動自然是要請示過他的意思。
主簿自然也知道這位李少卿本領,料定了她這番言語絕不僅是字面上的意思,隻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搭進去了。
聽她要找徐大人立即就要往外跑:“下官去給您尋。”
“等等。”
李相宜叫住他掃了一眼他腰間的符牌:“夏明,你何必故作此行,我隻是讓你代為吩咐給下面人向太常寺的鼓吹署和太仆乘黃署傳達我的意思。”
夏明立即點頭:“……是,下官這就去辦。”
“不急,我總要向徐大人請示了。”
“徐大人他不在官署。”
李相宜的确沒看到徐亦章,便就示意他說下去。
“現下的上京魚龍混雜,各國來使不乏皇親國戚王公重臣。大人您是知道的,街上難免有碰上紅了臉的,徐大人和胡寺丞帶着人去調解了。”
“徐大人親自去?”
方才還說了此時安置在上京城的都是虞朝的一些附屬國,便是偶有口角肢體之争随便指一個府僚随巡檢司去也就是了,怎麼就丢下一攤子事親自去了?
“據說是個年少的皇族子弟與其他使團裡的少年郎動了手把千金亭給砸了。”
李相宜輕笑一聲:“這樣啊,那就先去辦吧,徐大人一時半會兒恐怕抽不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