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槿舟,我将你師妹做靶子,你這做師兄的怎就眼睜睜的看着她被磋磨呢?”
“仕途這條路她走的太順了,這不是好事。我出此主意給你,一則為助你迷惑太後,假做為單懷和九州之間的名聲而故意為難一介女子的狹隘纨绔之人,二則,這廟堂的兇險也該叫她見識見識了。”
“你就不怕她知曉後與你隔閡,也不怕老山主怪罪?”
“為她兄長,我該當如此,清規的心胸不至于窄小如此。而師父又何嘗不想她成長為真正靠自己而活的參天大樹。
單懷是她的靠山亦是她的牢籠,他同我一般,皆不想被人稱作隻能靠着師門的無用之人,這鴻溝總要踏破的。”
“可你這師妹未必簡單,她的才識自不必說,單論這謀術一道,真算是得了你師父的真傳了。對上她,我亦不敢有所懈怠。”
言語罷,雲似錦瞧着站立在湖邊的李相宜也不做打擾隻靜靜的品着自己的茶。
湖裡的錦鯉被養的富貴極了,越水而出遂又落水之聲喚回了李相宜的思緒。
李相宜定定的看着湖裡泛起的漣漪,片刻後扯唇一笑:“竟是如此。”
李相宜轉身朝雲似錦道謝:“但王爺肯将此事告訴下官怕也不隻是因為方才下官的一番言語吧。”
雲似錦垂眸輕笑轉而站起身來步行至李相宜身旁:“與清規先生交談的确省事。”
“下官明白了,王爺是不想讓我報複風大人。”
藍紙捧着一盒魚食到雲似錦跟前,雲似錦順手朝湖裡撒了一把引得近處的湖水翻騰。
“那你會報複他嗎?”
李相宜明了,這是羲王在給她警告。
“今日之前,我确實存了報複之心,而如今托王爺的福得知了實情我若還要怪就是在怪師兄了。王爺放心,下官并不想橫生枝節平添事端。”
雲似錦滿意的點點頭扯開話題:“溫狐狸請你得空多去千金亭坐坐。”
李相宜側眸看着雲似錦,千金亭的主人溫楚協向來與羲王交好,她雖與溫楚協對弈喝茶卻也不到這種地步,是羲王想做什麼?
見李相宜不說話雲似錦故作糊塗的道了聲歉:“本王倒是忘了,你們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
“李副使打算何時回京呢?”
“今日便回吧,府裡還有好些個事要處理。”
上京,禦史台
月影樓夜襲上京城逼得百官和皇族蝸居内宮不敢出,還殺了好些個百姓官民的消息天一亮就被大肆宣揚了出去。
禍事萬裡傳,虞朝周遭的一些個朝廷聽聞了這件事不知要怎麼在暗地裡嘲諷,堂堂第一大國竟被一幫江湖草莽把上京搞得如此狼狽,欺負到了天子腳下。
此番作為置皇帝于水深火熱之境地,顯然是貴太妃的手筆。
一則,虞朝皇帝碌碌無為不堪大用靠着母族坐上了如今的九五之位本就是母強子弱,這麼一鬧不僅皇帝顔面盡失就連帶着九黎太後也要被诟病,也為楚王鎮守邊疆為國奉獻大肆渲染比較了一番。
其次這麼大動幹戈的就是想除掉雲笙和不為她所用的李相宜,若成功将再無後顧之憂。
最後,這一夜過後月影樓威望大漲于江湖之間的地位将無法撼動,也算是貴太妃送了個順水人情給月影樓。
一箭三雕,如何謂不高明。
宮中震怒要三法司務必給個交代。
而幸得李相宜昨夜的拼死抵抗如今成了太後一黨翻身的人證,也幸虧李相宜将人引去了上陽行宮才得以捉拿守備司的逆賊扣押永恩和月影殺手。
“隐宗的靈均等人已經去了長蘊郡主府上審問月影樓的賊人了,不過從如今月影樓與貴太妃的關系來看想從她們嘴裡審出有用的供詞怕是沒那麼容易。”
風盡息明了:“問不出些什麼也不能放人,我倒是要看看月影樓會不會舍得這三個七星位的頂級殺手就此隕落。”
祁少師将卷宗遞給風盡息:“這是守備司逆賊的底細,大理寺劉少卿今晨送來的,人已經和昨夜追殺李副使的‘乞丐’一并收押在刑部了,是刑部翟尚書親自提審的。”
風盡息嘴角上揚:“啊,那就沒咱們什麼事了,翟應輔那老匹夫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還有前幾日的京官亂象,細查下去果然都是貴太妃一黨,為的也就是昨夜部署。不過貴太妃此番也是少不了元氣大傷。”
風盡息坐于交椅上敷衍的翻了翻祁少師遞來的卷宗:“得了這麼些好處總也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祁禦史,那些個京官一個也不要放過,嚴查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