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新增3300+字)
(本章線索部分修改BUG)
“……我的人,是你嗎?”
如同無盡黑暗漫延的虛空。
如同永遠也望不見盡頭、延伸向天地彼端、向着廣闊的繁星宇宙。
在這沒有邊際、沒有界限、連光也似乎不存在的地方,卻傳來隐隐對話聲。隻是再更加往前的字句卻模糊不清,已無法辨明其中的含義,能探知到的,隻有極度冷酷、理性,不再含有絲毫情或愛,已然是做結論的陳述之語。
被質問的一方卻似乎不打算做任何辯解,隻能聽到一陣笑聲飄散在虛空中,以及仿佛尋求解脫般的告白:
——“親愛的,你就殺了我吧。”
随着話音落下,一道伸展開雙臂的身影,彷如飛鳥斷翅般砰然墜落,直堕入深不見底的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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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怪櫻井景和誤會這麼大,任誰處在他的視角上也都會産生誤會的!
雖然老闆任性、狂野、我行我素,無法無天……啊,好像越說越過分了,那反正這些也不是貶義詞嘛,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算做誇獎……但她會微笑着鼓勵我,摸摸我的頭,還會主動救助陷入險境的柔弱少女呢!老闆果然是個大好人,我還可以給她打工100年!
除了他之外沒有一個失憶的其餘參賽選手們:……
該怎麼說……即便他們每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由于分支選項和進入的起始劇情差異所造成的——對白蘭截然迥異的交往體驗,但果然沒有人跟櫻井景和一樣!走的是什麼賽道啊,沒人能理解你!!
尤其是感覺自己可能體驗了最高難度視角的浮世英壽:…………
好好,先不管吧。反正把櫻井景和暫時一個人放在旁邊,也不會産生太大問題……現在的問題在于,白蘭為什麼會主動出手救人?
雖說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她的确已經很久沒有管過那些閑事了。他當然不會把白蘭錯認為會主動去做慈善的好心人,他知道對方并不在乎。
英壽自己是想保護小朋友的,畢竟這種情況下小孩子的行動速度不如大人,更容易遇到危險,交給别的人他也不放心。
鞍馬祢音選擇了姐弟中的另一方,那名看上去也就比她稍稍年輕些的高中女生。女性之間,互相照應也更加方便。
剩下的人也各自分好了需要保護的“平民”,由于情況特殊,免去了寒暄的環節,隻是簡單的打打招呼。
……但這是在白蘭小姐做出選擇之後的分配,她并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而如果她先決定了的話,這裡也沒有人會堅持要跟她硬搶。
可她居然放棄了已經同她建立下特别聯系的茨姆莉……而是選擇一個陌生人?
不……當真是“陌生”的嗎?
浮世英壽的目光停留在紮着麻花辮的紅發少女身上,她瞧上去不會超過18歲,但面色卻略顯青白,呈現出不甚健康的隐形信息,那副過于瘦弱的身形也同樣預示了這一點,顯得很容易在行動中成為拖累。老實說,一位身體虛弱的大人在需要運動的場合裡多半比不上精力充沛的小孩子。
或許她才是所有人之中最需要被重點關照的……
他突然與町田美绀奈對上了視線。
隔着一層鏡片,分辨不清對方眸中的神采,但英壽突覺心中一跳,總感到……好像抓住了什麼……但是卻沒能看清,那道靈光飛快的從思緒間溜走了。
有種久違的“在即将探明真相的推理之門前方被關上門”的感覺……咦?
“啊!是你——”
此時的吾妻道長像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露出見到了熟人的表情。
紅發少女握住白蘭的手站起來,往她身後躲了半步。或許是因為被對方所搭救,她明顯十分依賴白蘭……然後略微探出頭,看了一眼茨姆莉,又看一眼吾妻道長,面色猶疑。
吾妻道長:……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不需要多做解釋,一切貓膩都展現的淋漓盡緻。哪怕用頭發絲也能瞧得出來他們之間曾在哪兒見過面。
與此同時,鞍馬祢音也豎起手指,“我想起來了!是那天在歌劇院裡……景和!你們是不是一起去聽過《勇者》的歌劇?”
“诶?是聽過來着……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實際上櫻井景和更想問的是——作為大名鼎鼎的網紅祢音醬,你為何會這樣親密的喊我呢?方才他已經做過自我介紹,聽到他的姓名并不奇怪,可略去姓氏直呼名實在是有些……難道說現在流行自來熟?
但他有些詞不達意,沒能很順暢的說出口。
可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稍嫌怪異了。
町田美绀奈與櫻井景和是結伴出行的,這已經是一眼便知的實情。
而吾妻道長和鞍馬祢音,包括茨姆莉……似乎都曾巧妙的同對方有過數面之緣。
這也就罷了,但當浮世英壽的目光轉了一圈,發現就連晴家溫因也陷入思索,仿佛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似的模樣!
——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剛好每個人都認識她……除了丹波一徹老爺子之外,就我沒見過?
正因完全确認自己沒有在任何地方、任何渠道接觸過那名紅發的女孩,浮世英壽才會在意此事。至于白蘭的情況,他不能做判斷,便先不去提及。
所以丹波一徹被排除在外的理由是什麼呢,仔細想想……在座的各位參賽選手,除去老爺子之外,不都是在過往賽季中反複露過面的人麼?
晴家溫因也不例外,他可是以工作人員的身份出場了呢,怎麼不能算熟臉。
遊戲中途随機被牽扯進來的一位普通人,剛剛好曾經接觸過每個曾經參加過比賽的騎士們,如此巧合的情形……難道隻是單純的“偶然”而已?
以及……那麼又為何,不也與我來見上一面?
隻不過是在比賽途中遇見了認識的人而已,衆人自是不會對此過多糾結。雖說有些巧吧,但上次的決賽圈選手櫻井景和本人都站在這裡了,别的事情在對比之下就沒那麼巧了。
會想這麼多的人隻有浮世英壽。
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些事情之所以沒能做到……通常就在于有沒有思考到方方面面的細節。
英壽可不會忘記白蘭提醒過他——“當知曉了異常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撞見異常的幾率會增加”。尤其是看似平平無奇的“巧合”,“偶然”……心懷僥幸,就是在給敵人制造暗算自己的契機。
他甯可想太多,哪怕是與空氣鬥智鬥勇,也不願等到真的發生什麼狀況時,卻因為自己沒有去多想幾步,而隻能空留悔憾。
但無論如何,眼下并不是去探究真相的好時機。
或許是衆人集結在此處,停留了太長時間,古堡四周的花園和樹叢中都有了動靜,一個個女仆打扮的邪魔徒雜兵們走了出來。
鞍馬祢音:……
雖然現在開始吐槽不太合時宜,可是這個畫面實在是也太……影響市容啊!什麼“地圖不在市區裡,所以沒關系”?——别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背景設定換成了古堡才更加沒禮貌好吧!
還好,在場的高玩含量超過百分之八十,就算有人稍微走點神也不要緊。有小兵可以打是好事,刷不出來能毆打的對象才着急呢,這說明遊戲的運行進度良好,沒有出現BUG。
大家紛紛熟練的變身,這會兒就連老爺爺也能像模像樣的揮舞螺旋槳去敲打怪物的腦殼了,普通雜兵清起來并不費力。
隻是女仆邪魔徒們似乎在攻擊途中一直念叨着什麼,并且越來越……“等下,剛才是不是在說話?!”
『娜貓』吃驚道,她清清楚楚的從怪物口中聽到了日語……盡管并不流利,可那的确是人類的語言!
“歡迎……”
“獻上……”“客人……”
“豐盛……”
……什麼啊?
鞍馬祢音停頓片刻,對于從怪物口中聽到的、熟悉又陌生的詞句……好像能夠理解,卻又聯系不起來的話語,令她心中油然而生出了一股莫名恐懼,以至于影響到戰鬥意識。
動作突然變得不連貫,便給了敵人進攻的機會——她險些被包圍起來,是『Punk jack』在旁邊拉了她一把。
“謝謝……咦!南瓜頭?!”
要不是正處于騎士形态,祢音她高低得揉個眼睛。
畢竟這才是晴家溫因第一次在她面前變身,可真是個大驚喜。
隻是南瓜而已有什麼好驚訝的!晴家溫因他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暴露了,反正就算暴露也不會承認……活潑開朗熱情的自己怎麼可能和那個沉默寡言的南瓜頭有關系呢?一定不存在,有也是錯覺。
可他倆這邊一走神,便同時糟了災——誰能想到好好的邪魔徒突然掏出個腰帶就變身呢?呃唔,也不能說完全沒預兆……這兩位能變身的就穿着類似管家和女仆長似的服裝,看着比雜兵高級多了。
但鞍馬祢音和晴家溫因沒能提前就防範起來。後者更慘,本想要利用「怪獸」武裝的力量來防禦,卻被邪魔徒騎士的一個大招給擊飛出去,好不狼狽。
雖然沒能完全破掉他的護甲,但确實很痛。
而邪魔徒騎士的靠近,也令纏繞在人質們脖子上的藤蔓紛紛收緊,呼吸困難。見狀,浮世英壽心知帶着人質留在戰場上對他們不利,最好是先避開……既然邪魔徒騎士靠近就會引發人質被困的被動,那麼應該朝着反方向撤退——瞬間便有了對策的他剛想轉過頭确認一眼方向,卻發現……嗯??
講道理,白蘭不想打,她喜歡偷懶的毛病大家都很熟知了。對于她的劃水行為也不會産生太多疑問,但是……要怎麼劃水能夠劃到别人打生打死的時候,翹着腿坐在樓梯上邊喝養樂多邊看熱鬧啊?話說哪兒來的養樂多?
好悠閑!多麼悠閑的一副場景:但見白蘭她依然是讓手中的白色代扣繼續充當一個玩具的作用——指抛着玩兒,或者當成鋼筆一樣轉的飛快——變身是用不着變身的,而町田美绀奈小姐呢?正在從書包裡掏出第二瓶氣泡養樂多,像奉供品一樣的遞給她。
“白蘭醬!”祢音的眼睛一亮,“又找到最安全的好位置了呀,真不愧是你!”
不是現在在這種情形下有必要先誇獎她嗎?
一邊娴熟的“拿”來「節拍」清了下場,為大家制造撤退時間的浮世英壽心道。
“不對哦,是因為這邊好像并沒有被攻擊呢。”
白蘭小姐一邊把手裡擰開瓶蓋的養樂多遞給美绀奈,後者自然的接過去……邊指了指身後的古堡正門,“不主動攻擊的意思,就是讓我們進去吧。”
她說罷,轉身走向古堡内部。
向上攀升……但其實并不算特别長的階梯道路,果然一直暢通無阻。即便從兩旁略窄些的樓梯上有其餘女仆邪魔徒的身影,卻都沒有主動向她發起攻擊。
“……很歡迎我們啊,”
那兩扇被白蘭推開的沉重大門,像是邀請他們深入的陷阱入口。可即使明知如此……
浮世英壽十分果決:“想要獲得勝利,就應當迎難而上。”
看着沒有一絲停頓或猶豫,消失在門後的白色身影,其餘人很快便跟上去。趁着方才被雷電打倒的怪物們還沒有恢複過來……浮世英壽抱起了小朋友,仗着腿長任性,還是跑到了隊伍前列。而庭院内湧入的更多邪魔徒們,竟然當真在他們踏上這條通道之後,不再繼續逼近了。
它們隻是聚集在外面,用怪物的面容、仿佛盯着衆人一般,沉默的目送他們進入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