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沒有辦法拒絕祁昂,就那樣被他牽着手,來到了落地窗外無人的露台,衆人的目光跟随,仿佛是在為他們歡送一般。
祁昂一身從裡到外的全黑西裝,牽着白洋緩緩走在前面,白洋從垂首跟在後面,紅棕的卷發張揚着,但卻有種莫名的乖順,身上華麗的蕾絲黑裙,和祁昂極為相稱,兩人離開會場,離開衆人注視的目光,就好像不顧一切飄然而去的一對黑色幽靈。
“這樣好嗎?”到了露台,白洋默默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樓下花園裡被月光照成銀色的噴泉。
“為什麼不好?”祁昂問。
“在場那麼多适齡的千金小姐,說不定就有你未來的結婚對象,被看到,你單身貴族的人設就立不住了。”白洋唾棄自己又當又立,帶着試探和挑逗的話語,但還是說出口了。
祁昂不太懂什麼叫人設,但也能猜出白洋的意思,他笑了笑,“我和你的绯聞都漫天飛了,哪還有什麼單身貴族的人設。”
“你今晚不要和我說話,绯聞不攻自破。”說到這兒,白洋想起是自己主動上前說話的,“抱歉,我不該找你說話,我隻是看到你受傷了,想問問怎麼回事。”
“不用道歉,實際上我要謝謝你,如果你沒有上前來找我,我可能會錯過機會,到最後都沒能和你說上一句話。”祁昂直接道。
白洋看着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自己的嗓子也莫名發癢,“你想和我說什麼?”
祁昂的眼眸漆黑如夜,看着白洋,裡面沒有星光,他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最後再次牽起白洋的手,不是抓着手腕,而是将她的手攏在了自己的掌心。
“白洋,你之前說我隻想要為利益而結合的婚姻,但你給不了我,因為我也同樣無法給你被自己視為累贅的感情,所以你和我沒辦法在一起。”
祁昂說得很慢,卻不似他平日的淡漠和無謂,而是沉重的,就好像每一個字都浸透了濃厚的墨汁,将他們二人都裹挾了進去,陰濕黑暗。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祁昂的聲音猶如歎息,“我不是排斥感情,更不是看不起感情,我隻是覺得,或許我不配擁有你那麼純稚那麼美好的喜歡,所以在聽到裡說喜歡我的時候,我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也是開心的。”
白洋的心越跳越快,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所以?”
“我不是追求利益結合的婚姻,那是在得不到珍貴真情後的退而求其次,不奢望就不會失望,可是誰又能拒絕真心地喜歡呢,我也不能 。”
祁昂貼近了白洋,一隻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垂下的眼眸透着無端的深情,“我那次說的話是真的,我覺得你很有趣,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所以喜歡上這樣的你,也是情不自禁,命中注定。”
白洋的眼淚劃過臉頰,浸潤了祁昂的指尖,帶來些微的涼意,“我是聽說你會來,我也是來見你的,我看到你報名認養的海豚和白鲸,我就想當面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不是為了我才這樣做……”
“是,我想隻有那樣我才能有一個光明正大和你見面說話的理由,可我等不了那麼久了,知道你在這兒,我就趕過來了,幸好我來了。”
祁昂将白洋擁進了懷中,“幸好我來了。”
白洋環住他勁瘦的腰身,“幸好你來了。”
宴會的音樂順着窗戶的縫隙隐隐約約傳來,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影也不由自主地輕輕晃動。
祁昂抓了抓白洋在夜空中蓬松飛舞的卷發,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是什麼發型,未免太可愛了。”
白洋從他寬闊的胸前擡頭,眼睛亮晶晶的,“是嗎?”
“嗯,我進去就一直在看你,像一顆圓圓的南瓜。”祁昂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發尾。
“謝謝。”白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也覺得很好看。”
她回頭看了眼宴會廳,“我們進去吧,我想買海邊那棟小别墅,得跟我爸說一聲,讓他給我留着。”
說着她就要松手,祁昂抓住她的胳膊,讓她繼續環抱着自己,“我來買,雖然白小姐财大氣粗,但婚房至少要男方來買吧。”
“婚、婚房?”白洋的臉瞬間灼熱,血色透出薄薄的皮膚,殷紅如晚霞一般,純情害羞的表情配上她暗黑的妝容,說不出的詭異。
但祁昂卻很喜歡,聲音輕柔中帶着些調侃,“怎麼,白小姐隻圖色不圖人,根本沒想過和我結婚?”
白洋被調戲得暈頭轉向,直覺不妙,眼前的祁昂陌生又熟悉,明明還是淡漠疏離的眉眼,卻莫名多了很多邪魅勾人的氣息,讓她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那,那就快進去吧。”白洋拉着他就要進去。
祁昂站在原地沒動。
“怎麼了?”白洋回頭,然後想到了什麼,聲音低落,“是不是不能被别人知道我們的關系,那暗中威脅我和你的人還沒找到,太招搖的話的确很危險,我不想再有人因為我的事情受傷了。”
“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最主要是你爸爸。”
“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