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州發出一個單音節,頓了頓,又道,“你以為我說的都是假的,不知道我說的哪一句話讓你産生了這樣大的誤會?”
喻尋被問得有些汗顔。
面前的男人之前跟自己談話的态度确實是嚴肅認真的,全然沒有玩笑的意思,隻是自己單方面誤會了而已,喻尋喃喃:
“總之......我當時沒有當真,所以......那個時候,我說的話,也都是假的,隻是在逗你玩兒而已......”
江州不說話了。
空氣中滞了兩秒。
江州對喻尋的說法不置可否。
這個外來星人之前的生活環境、個人認知等江州并不清楚,所以這外來星人的如此解釋并非全然沒有可能性,隻是江州當然也不可能完全摒棄對他有異心的懷疑。
實際上這些都不重要。
究竟如喻尋所說這隻是一場誤會,還是喻尋另有所圖。
江州都不在意。
重要的是,這個外來星人能配合自己達到合作的目的。
“那你現在知道你不在原來的世界了吧。”江州突然開口。
“知道了。”喻尋停了一秒,才答道。
他聲音有些悶悶的,聽着不太開心的樣子,頭也微微低下去。
“認清自己的處境了?”
“嗯。”
“确定我們彼此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嗯。”
“好,那我們現在來談結婚的事。”
喻尋猛地擡頭,怎麼又扯到這上面去了。
他連連擺手,“我說了,我不跟你結婚的。”
“為什麼不?”江州将這樣一樁婚姻交易說得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言語間隐隐還有些對喻尋态度的不理解。
他補充道:“我會付你報酬。”
喻尋也不理解。
在他的認知裡,婚姻可以是神聖高潔的,也可以是平實接地的。
可以是嚴肅正經的,也可以是輕松愉快的。
可以是幸福的,甚至也可以是痛苦的。
唯獨不可以是交易的、欺騙的、逢場作戲的。
他搖搖頭,“這不關報酬的事,不能随便結婚。”
江州沉默兩秒。
然後看着喻尋,緩緩道:
“如果你答應,我可以給你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
喻尋想了想,翻譯了一下:“意思你會養着我?”
“嗯。”
“所以?”喻尋不太明白江州突然提這個幹什麼,養着自己,這算什麼?客觀而言,這誘惑力甚至還沒之前說的事成後的報酬大。
“所以,如果你不同意,你将無法得到我提供的生活保障。”
“你這說的什麼鬼話。”喻尋聽笑了,沒忍住彎了下眼睛,“我有手有腳的,難道沒你養就活不下去不成?”
江州的目光在喻尋彎彎的眼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迅速移開。
然後針對這個外來星人的大言不慚發出一個上揚的音節:“哦?”
面上雖是疑惑的姿态,不過掩不住底下的嘲諷之意。
喻尋眼睛睜大了些,“你這什麼意思,不相信嗎。我會自己找到工作的啊。”
喻尋從小到大都是受人豔羨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是從小地方出來的,家裡幫不上什麼忙,無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是全靠自己,後來也算是在一線城市立足了。
不太謙虛地說,他向來都對自己的智商和能力很有自信。
他相信,自己就算在這個異世界裡,也能快速紮穩腳跟。
就算原來的學曆和工作經驗不能用了,找不到對口的工作,那麼這個世界也一定需要體力工作者或者服務性工作人員吧?
聽周瞻的意思,這個星球上,像自己這樣的外來人員不在少數。
那麼肯定會有針對自己這樣的人群的政策措施。
在喻尋先前發呆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
出去後,先辦理身份證明,再找一份基礎性的工作過渡,維持生活。
後面再看看自己原先的教育經曆與工作經驗能否與這個世界适配,可以的話當然是最好;如若不能,再走一步看一步如何解決再教育問題。
總之,喻尋相信,隻要肯勞動,餓肯定是餓不死的。
江州聽着喻尋輕松自信的“會自己找到工作”的宣言,一時間沒有說話。
頓了頓,他才道:
“看來你對自己處境的認知還不是很清楚。”
“什麼?”喻尋不明所以。
“靠你自己,你是找不到工作的。”
?
喻尋不解,看江州不像是玩笑模樣,他心中沒由來地有些忐忑。
他感覺得到,面前這個江州挺有錢的,大概也有些社會地位,他惴惴不安道:
“難道就因為我不順着你的意,你就想隻手遮天,暗中給我使絆子,在全行業甚至全社會封殺我,不準别人給我工作機會?”
?
江州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一副無語得失笑模樣,“什麼?”
喻尋勇敢無畏地,用正義且譴責的目光回視江州。
“............”連江州也失語了片刻,“當然不會。你想太多了。”
喻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那你剛才說我找不到工作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這裡不需要服務員?不需要銷售人員?不需要打雜小工?”
“不是。”江州簡直惜字如金。
喻尋對面前男人吊着自己、說話說一半的無恥行徑感到非常惱火,有些抓狂道:
“那到底是什麼,你快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