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提醒過你,你需要一個固定伴侶。”一位氣質高雅、面容上看不出來多大年齡的女士穩聲道,“無論你們私下的關系是不是假的,但你需要這樣一個人真實地出現在公衆面前。”
“嗯。”江州應了一聲,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女士睨江州一眼,繼續數落道:“是真實地出現,而不是為了糊弄我或是其他什麼有心者,僅僅存在于你口中四五年的擋箭牌。”
江州擡眼看了一眼對面的女士,一副頗為無奈的樣子。
女士勾起一抹淺笑,“怎麼,你想說這四五年你口中的秘密男友不是擋箭牌,是真的?”
她言語間頗有些置身事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缺德風範,“你想說,你的固定伴侶就是前天被媒體拍到的那小男孩?”
“不是。”江州失笑,“沒打算瞞您,他隻是個外來星人。”
女士颔首,像是早有了猜測,沒什麼驚訝的模樣,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隻是奇怪了,怎麼在你那登陸了。”
“我會調查。”江州道。
“嗯,這個再說吧。”女士輕輕挑了挑眉,“現如今,這爛攤子你打算如何解決?再這麼下去,恐怕沒有熠星公民願意嘗試你的「329号」了。”
江州輕輕舒出一口氣,起身,“我會處理好的,奶奶。”
......
江州一走出房門,周瞻便迎上來,輕聲道:
“江總,喻先生要求跟您親自談。”
江州腳步絲毫不慢,“不用,我沒空跟他談。合理範圍内,他要多少盡量滿足他就行了。”
周瞻忙跟上去,在一旁有些艱難地開口,“江總,不是......”
江州的步伐這才稍稍慢下來,“不是錢的問題?”
“不是。”
江州的眉峰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那是怎麼,難道他真的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這麼多年以來,江州身邊想要往上貼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對江州或直白或含蓄表達過好感的人數不勝數。
時間久了,數量多了,江州也就知道了,其實這些人所謂的好感,所謂的不該有的浪漫的、旖旎的心思後面包裝着的掩藏着的,幾乎都不可或缺地有醜陋的、市儈的、對更大物質回報誘惑的貪欲。
所以當明确告知這些人,浪漫和旖旎是不可能發生的時候,大多數聰明人都會選擇至少撈一些物質上的補給。
那這個姓喻的外來星人是什麼意思?
是那些極少數的,不要錢隻要人,後面現實卻會教他知道,人也不可能擁有,于是人财兩空的笨蛋。
還是隻是通過這個方式來擡高自己價碼的,更有心機的撈金高手?
畢竟,若是能親自和老闆談,較之和助理談,能要到的數額上限大概可以高得多。
江州不喜歡貪得無厭的人,于是眉目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嫌惡。
另一頭,周瞻頓了頓,道:“也不是,喻先生說他不同意結婚。”
江州猛地停下了腳步,“不同意?”
“是的,他說他不可能跟您協議結婚,他拒絕商談報酬等事誼。”
?
江州皺起眉。
這又是什麼路數。上午剛醒時,那人不是毫不猶豫立刻同意了嗎。
還說非分之想。
還說一見鐘情。
還說先婚後愛。
還說馬上結婚。
“江總,”周瞻看着江州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猜測道,“喻先生态度改變是在我向他講明他的基本處境後發生的,喻先生似乎是因為認知到自己離開了原先熟悉的生活環境,而被打擊到了。”
“不過,他說他要跟您當面談。”周瞻謹慎地加了一句。
江州冷着臉垂下眸子。
暗暗思忖。
要跟我當面談。
兜兜轉轉,總之還是繞回到要和我當面談。
所以——
仍然隻是擡價的一種手段?
亦或者是不要錢,想索求些别的什麼?
江州看了看表,離下一項行程還有40分鐘。
“走吧。”江州沉聲道。
......
喻尋正坐着發呆。
忽然門口一陣響動。
擡眼一看,沒想到這麼快,周瞻真的把他老闆叫過來了。
看着跨進房門的高大身影,喻尋意識到,這不是在錄節目,不是在演電影,面前這個人是真的提出要跟自己締結婚姻關系。
他突然就有些慌亂,忙站了起來。
看到對面愈發靠近的、無可挑剔的臉龐,喻尋又想起來先前自己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鬼話,不由得心頭一燥,尬上心頭,有些不敢與對面直視了。
江州看着面前的青年微微低着頭,兩邊臉頰都帶了點不正常的紅暈。
江州家教良好,可此刻也快要壓不住自己的排斥情緒。
矯揉造作。他心裡評價着。
不知道作出這一副姿态來,又是打什麼不入流的主意。
房門輕輕合上的聲音響起。是周瞻退出房間時把門給帶上了。
房裡隻剩下兩個人。
“聽周瞻說,你拒絕協議結婚。”既然這外來星人隻顧着擺姿态不說話,那江州便先行開口。
他很忙,時間本就不多,更不願意将其浪費在如此的閑雜人等上,隻想快些解決掉這一系列的麻煩。
聽江州在談正事,喻尋忙從尴尬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正色道:“是。”
“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上午不是同意了嗎。”江州冷聲道。
“不是......”喻尋又尴尬了,“那是我搞錯了......”
江州隻用沒什麼溫度的眼神直視着喻尋,并不說話。
看對面不太買賬的樣子,喻尋隻好又為自己解釋了兩句:
“上午我還當自己在原來的世界裡,我以為我們當時在錄綜藝......錄綜藝,你懂嗎?”
見江州的臉色還是那麼冷淡,喻尋就知道他沒懂,隻好換了個說法:
“就是,我當時以為你們在逗我玩兒,說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