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檢查,喻尋的心越涼。
真的沒有攝像機,也沒有導演、編劇、場務、助理等工作人員。
一個能表明這隻是一場惡作劇的人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
真的不是在拍戲。
喻尋的心已然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喻尋的情緒和心态崩潰又重組,重組了又崩潰。
反反複複許多次。
喻尋重新癱倒回床上,迷茫地望着潔白的天花闆。
不知過去多久,周瞻和安保十分體貼,完全不打擾,讓喻尋一個人靜靜地、默默地消化這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等喻尋重新動了動,主動要求周瞻繼續講明,周瞻才講出了喻尋初登陸那天被媒體拍到跟江州摟抱的親密合照、從而需要協議結婚的情況。
本來喻尋已經基本勉強接受了“自己目前正身處一個名為熠星的異世界”的認知。
此刻聽到周瞻說,随便自己怎麼檢查證實。
喻尋半死不活的心又忍不住跳了一下。
終究還是不肯就此接受。
他強撐着又下了床。
這次喻尋不僅僅局限于自己待的一個小小房間内外,他咬着牙走出房門,下了樓,看到或近或遠一些白色建築,都不太高,但很漂亮,設計感十足。
喻尋任意循着一個方向一直走,走了許久,碰到一道寬闊的、氣勢恢宏的大門,安保大概是收到了指示,并沒有難為喻尋,他要求開門便給他打開了。
喻尋走出大門,繼續走,一路上什麼都沒有問題。
風景優美,道路寬闊平整,周遭的綠化做得極好,滿眼的郁郁蔥蔥,甚至還能聽到一些鳥鳴,讓喻尋有一種誤入森林公園的錯覺。
可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一切都真實得不能再真實。哪裡有半點作假的樣子啊。
喻尋突然停住腳步。
他緩緩回頭,歎了口氣,對身後不遠處跟着的周瞻說:“麻煩你先帶我回去吧。”
......
周瞻把喻尋帶回了原來的房間。
看出喻尋一副失魂落魄、大受打擊的樣子,周助理十分體貼道:
“喻先生,還要再躺床上休息一會兒嗎?”
喻尋吸了下鼻子,蔫蔫的,“不用了。”
“那——”周瞻試探道,“我們繼續談談您和江總結婚協議的事?”
“我們可以商讨一下您想要的報酬數額。”
“考慮到您初來乍到,大概對我們的貨币體系沒有概念,不如由我先簡單為您講解一下這邊的物價水平,您可以據此來判定您預期的酬金數額——”
“——不用了。”喻尋悶悶地打斷周瞻。
周瞻:?
“我不結婚。”
喻尋其實對面前這個守了自己一下午的,又是給自己講解,又是陪自己檢查,跟着自己走了許多路的,盡職盡責的周助理沒有惡意。
喻尋自己也是打工人,他能理解周瞻作為打工人在完成老闆布置的難搞任務時的不容易。
于是喻尋努力擡頭對着周瞻扯着嘴皮笑了一下。
隻是周瞻再不容易,喻尋也沒可能就因為一時的同理心,就順着他的意,真就答應跟一個陌生人結婚。
“我不可能同意跟那個江州結婚的。”
周瞻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
可喻尋似乎預判了他要說的内容,道:
“協議結婚也不可能。你别白費力氣了。”
“喻先生——”
喻尋擺擺手,十分頹喪又冷酷無情地拒絕道:“你們可以都出去嗎,我真的累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周瞻就閉嘴了,可是他也并沒有離開,隻是默默看着喻尋。
喻尋擡眼與周瞻對視片刻,心中歎了一口氣,何必讓一個助理難做呢。
“周助理,你先走吧,請你去跟江州說,我要當面跟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