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用手指把宋顧之的眼神引到自己這裡。

“那這樣吧。”江柏說道，“我給你一張兌換券。”

說着，江柏起身。

宋顧之的目光像是木偶的線，跟随江柏的操控。

“隻有一次機會。無論你有怎樣的怪癖，隻要你使用這張兌換券，我就必須無條件接受它、喜歡它，并繼續和你住在一起，繼續和你當朋友，而且不許在未來有任何怨言。”

宋顧之握着手機的手指發抖：“真的嗎？什麼都可以嗎？”

江柏點頭：“當然。”

随後，江柏看到宋顧之的睫毛輕顫，眼眸裡有鎏金般光芒一閃而過。

最終，宋顧之點了頭：“那就麻煩你了，小柏。”

江柏拍拍宋顧之的上臂，起身去病房外叫紀杉和兩位保镖過來。

事不宜遲，他要立刻帶宋顧之離開這見鬼的地方。

紀杉過來前，已經提前和這裡的院方打好了招呼。

不需要任何轉院或出院手續，他們可以直接把宋顧之帶走。

紀杉畢竟比江柏早接到消息，還周到地準備了一張輪椅。

宋顧之已經在進行複建，可以短時間獨立站立。

保镖小心翼翼地把宋顧之扶到輪椅上。

其中一人本來想推，剛上前一步，忽然被一隻白淨的手攔住。

江柏對保镖笑得禮貌：“謝謝，辛苦。這裡我來就好。”

說完，他接過另一位保镖臂彎的大衣和圍巾，蹲在宋顧之面前，仔細為對方穿戴好。

宋顧之被江柏頻頻擦過皮膚的指尖激得，臉頰又飛起潮紅，耳朵尖尖也熱起來。

宋顧之湊到江柏耳邊，低聲要求：“小柏，我可以自己來。”

“給房東個機會，讓我獻個殷勤嘛。”江柏笑着，走到輪椅後面推起來，“出發！”

紀杉和兩位保镖慢悠悠地跟在他們身後。

轉過轉角，先前來這裡接電話的助理已經消失，不知去向。

江柏路過時用眼角冷睨過一眼，毫無留戀地把那個地方抛到身後。

這家醫院的布局像是迷宮一樣彎彎繞繞。

宋顧之的病房被安排在三層的最内，江柏推着輪椅繞了五分鐘，才在前方見到了電梯。

正要推着宋顧之過去時，電梯最上的顯示燈忽然亮起。

一路走過來，這層基本就沒有住人的病房。

這個時間，不可能是過來探望的人。

江柏立刻停步。

紀杉帶着兩位保镖越過江柏身邊，上前。

兄弟倆的默契讓他們連眼神交流都不需要。

老舊的電梯門卡頓許久，終于緩緩開啟。

生鏽金屬吱呀作響的聲響，在夜晚的醫院顯得格外滲人。

江柏本以為對面會出現的人是向盛洋。

因為那個助理一直在說向盛洋快要落地，馬上就要到了。

可是沒想到，門開後，江柏見到的是向盛洋的pro max版。

向星瀚肩上落着還未驅散的外界寒風，向他們走來。

剛才不見身影的助理，也跟在向星瀚身後。

江柏一看，當即推起輪椅，堂堂正正地與向星瀚對向擦肩而過，颔首問候過，走進電梯。

同時，紀杉笑着伸手，上前，擋住向星瀚看向江柏的視線。

紀杉：“喲，最近這是怎麼了？平時幾個月都難得見一次的，現在不到一個月，這就第二次見面了。”

向星瀚身側的助理急得眼睛直在自家大老闆和江柏之間打轉。

突然，他維持着偏頭看向江柏的姿勢，僵住。

電梯門再次傳出刺耳的聲響。

助理回憶着剛才看到的，站在電梯昏暗頂燈下的江柏。

江柏全身上下被光照亮的地方不算多。

唯有那一雙眼睛。

像是巨型捕食者，在昏暗的地方專注而陰冷地發亮。

電梯緩緩帶着江柏和宋顧之到達一樓。

江柏離開醫院側門，四處看了看，找到了紀杉的車，以及自家那輛底盤較低的車。

鑰匙倒是在車上……

江柏看看自己，又看看宋顧之。

一個駕照進行時，一個手腳暫時殘廢。

早知道不裝那個大的，在旁邊等着看他哥怎麼應付向星瀚就好了。

江柏遺憾歎氣。

宋顧之想要起身：“小柏，我來——”

“哎行行行，你省省吧。”江柏哭笑不得，一把将宋顧之按回去，“别炫你那左腳踩刹車和油門的技了。”

宋顧之抿唇：“那等紀杉哥他們下來嗎？”

江柏擡頭看看：“算了。那兩個狐狸一對上，不知道要周旋多久。”

說着，江柏掏出手機：“我叫人吧。”

十分鐘後，一個騎着折疊電動車的人來到車前。

“小江先生，宋先生，晚上好。”

江柏回應後，對方扛起電動車放進後備箱。

宋顧之很意外：“他也認識我嗎？”

江柏似笑非笑地睨宋顧之一眼：“當然。你在我家很出名的。”

先是有他哥和他爸兩個鐵血男粉，現在又有他這個朋友。

在家裡幫傭的人會認識宋顧之不奇怪。

江柏讓司機開去他的公寓，忽然意識到宋顧之格外的沉默。

車輛穩步啟動，他往宋顧之那邊看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