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盛洋笑得勉強,擡頭回應江柏的視線:“涼了就不好吃了。”
江柏小幅度轉動手腕,輕易脫離向盛洋的桎梏。
他眼含笑意:“我知道,隻是去跟我哥說幾句話,很快回來。”
哦,紀杉哥。向盛洋放心下來,手也收回到腿上。
剛才一瞬間,他還以為江柏要避開他,給某些不應該聯系的人去電話呢。
比如那個宋顧之。
向盛洋的眼神追着江柏的背影,竟在明亮的休息室内顯得晦暗。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既不讓小柏傷心,又能一勞永逸地處理掉宋顧之?
小柏說要等到宋顧之出院,但是他無法忍受宋顧之繼續在小柏身邊存在一分一秒。
幹脆做個意外,讓宋顧之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好了。
就像宋顧之在大學畢業後,為殺人而做的那樣。
忽然,向盛洋的手機響起。
他拿起,看了眼對方的名字,本想直接挂掉或者幹脆不理,但轉念又按了接通。
“說。”
霍瑞的聲音從聽筒響起:“盛洋,我來你家公司找你談事,他們說你今天沒來。你現在在哪裡?”
霍瑞人前一貫溫和,即使對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是一樣。
但向盛洋此時不費力就能聽得出霍瑞的語氣僵硬,尾音冷淡,裝都裝不住了。
霍瑞恐怕早就查到他和小柏的行蹤,隻是在他面前演不知情呢。
向盛洋嗤笑一聲,身體往後靠向沙發背:“有什麼事,三個小時之後再打電話給我。等下我就要和小柏登機了,先挂了。”
他把手機随意往沙發上一扔,開始吃小柏專門為他買的早餐。
他早就說過了。
如果解除了他的婚約束縛,小柏真的選誰還不一定呢。
起碼,他比那兩個不敢把自己心意說出口的慫貨勇敢。
這邊,江柏來到休息室的角落。
現在的時間,他哥已經差不多在停車了,是方便接電話的。
鈴聲響了兩聲,紀杉就接起:“還沒登機?你發的機票不是九點十五的嗎?”
“那也不用這麼早就進去坐着等。”江柏無奈。
他哥這事事提前預備的習慣真是多少年都沒變過。
紀杉那邊傳來鎖車聲,皮鞋擊地的聲音回響起來:“找我什麼事?”
江柏回答:“沒什麼大事,就是告訴你我已經在候機了。對了,你幫我跟劉姐說聲謝謝,她來接我的時候特意繞路去酒店拿了早餐。”
對面沉默片刻,忽然輕笑一聲。
江柏莫名其妙:“笑什麼?”
紀杉語氣輕飄飄的在調侃,卻透出九分笃定:“你打電話來,是怕顧之無聊,所以讓我在你出差的時候,代你去醫院看望顧之。”
江柏:“……”
江柏:“……哦,既然是你自己提出來的,那就麻煩你了。”
說完,江柏果斷地把通話挂斷,卻還是讓他哥回蕩在停車場的笑聲鑽進了耳朵。
轉身的時候,江柏撇着的嘴已經收回去了。
他向向盛洋走去。
昨晚他訂餐的時候,特意讓酒店把早餐換成一半中式一半西式。
他坐回向盛洋身邊,把美味的油條豆漿燒餅全吃到肚子裡,再加上芝麻球作為甜點。
早餐吃完,他總算是從昨晚的那個夢帶來的情緒中暫時脫離出來。
托休息室的人收拾垃圾之後,江柏過安檢的時候給他哥和林助理都發了準備登機的消息,一路上帶着耳機和眼罩沉沉睡去。
兩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在J市。
J市位于内陸,比起他們沿海的家鄉更幹燥一些。連風都帶着硬氣。
剛出艙門,一股幹燥的風猛然吹來,揚起江柏的頭發。
向盛洋跟在江柏身後,噗嗤一笑,邊走邊給江柏整理發型,語氣寵溺:“都吹亂了。今早又是花了多久整理好的?”
江柏回以一個腼腆的笑容,自己上手整理起來。
按照向盛洋曾經那紅橙黃綠毛的審美,他可不想讓自己的頭發毀在向盛洋手上。
兩人出門都沒有帶大件行李,一人提着一個随行行李箱,直接走出托運出口。
江柏在接機的人群中掃視一圈,很快有人上前幾步,微笑問候:“您好,是江先生對嗎?我是齊總的助理,來接機。”
江柏與對方握手,順便介紹了身邊的向盛洋。
助理順勢對向盛洋伸出手,卻沒想到對方沒有握上的意思。
手垂在身側擡都不擡,隻是用視線輕飄飄地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算是打了招呼,而後移開。
江柏上前半步,擋住向盛洋半側身體,把提前在起飛地機場買的花束放到助理等待握手的掌心。
“辛苦你了。”江柏對助理俏皮地眨眨眼,“你們老闆花粉過敏,咱們偷偷滴交易。”
助理笑笑,收下花,在前面引路。
江柏招呼向盛洋:“走吧。”
心裡補了句:神經裝b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