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杉自顧自地往盤子裡裝食物:“從小到大盛洋一直都很乖,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盛洋喜歡上了誰呢。你也别對盛洋太嚴厲了,現在講究自由戀愛嘛。”
向星瀚正想開口,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清朗的:“哥!”
紀杉轉頭過去,臉上的笑意真實許多。
江柏走近後才看到被紀杉擋住的向星瀚,從紀杉身側探頭,笑得兩眼彎彎,俏皮地朝向星瀚打招呼:“星瀚哥。”
向星瀚對江柏有戒備,但莫名讨厭不起來,表情緩和許多,沖江柏和紀杉颔首之後轉身離開。
江柏自己也拿了個盤子,像小時候一樣跟在他哥屁股後面,他哥選什麼他就選什麼,同時小聲問:“聊了什麼?”
紀杉把自己盤子裡的兩個雞翅全都送到江柏那裡,簡單總結他剛才和向星瀚的對話。
江柏撇撇嘴,總結:“弟控。”
紀杉義憤填膺:“這種人真是變态!”
江柏心情複雜:“……”
為了照顧老人家的休息時間,壽宴沒有進行到太晚,九點半左右來賓已經在陸續離開。
第二天是周末,江柏臨走前悄悄和向盛洋約好周一在紀江見面,目光掃過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宋景明和霍瑞兩人,跟他哥向向星瀚告别後走出大門。
剛坐上車,江柏興緻勃勃地向司機劉姐确認:“劉姐,明天是約好下午四點練車對吧?”
劉姐含笑從後視鏡裡看江柏一眼:“是的。那個教練教得很好的,九成學員都是一遍過。小少爺這麼聰明,不要有壓力。”
江柏抱着副駕的頭枕,臉貼在座椅側邊,笑得開心:“那我拿到駕照之後第一次上路,劉姐你要坐我副駕。”
劉姐眼角的細紋像花瓣的紋路:“好,好。”
“行了。”紀杉伸手攔着江柏胸前,把人推回原位,“危險,坐好。”
江柏其實很聽他哥的話,順從紀杉的力道往後挪,乖乖坐正。
向家和他們爸媽家距離不算近,将近十點正好是這個城市的第三波晚高峰,路上有些堵。
江柏頭枕在椅背,垂眸透過車窗看着路邊的燈光閃過。
間斷的光亮下,他想起參加壽宴的路上,接到醫院的那個電話。
都不需要向宋顧之了解具體情況,他就已經确定經紀人是得了向盛洋的授意,才急着找到宋顧之簽解約。
向盛洋這麼沉不住氣,進商場曆練了快一年,做事還是像個蠢貨,也難怪向星瀚要在他哥面前幫向盛洋找場子。
想着,江柏有些氣悶。
宋顧之在醫院休養一天,就在他的保護下一天。他不喜歡别人騎到他頭上的感覺。
不過,他倒是不意外向盛洋三人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不然就不會成為原書裡的三個反派了。
他對那三人表現出的一切反應,都不是為宋顧之鳴不平,而是為之後的計劃做準備。
但他此時突發奇想,想要探究一個問題:向盛洋隻是因為厭惡未婚夫的身份,才處處針對宋顧之的嗎?
他記得在高中時,似乎沒有聽說過向盛洋那三人與宋顧之之間發生矛盾。
忽然,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幫江柏揉揉太陽穴:“困就睡會兒。”
江柏收回思緒,哼笑一聲:“弟控。”
紀杉表情無奈,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模樣。
将近一小時後,車輛穩穩停在别墅大門前。
兄弟倆互道晚安之後,各自回到房間洗漱休息。
江柏決定明天再開始查聚陽集團的資料,簡單沖過澡就把自己扔到床上,身體在被子上彈了彈,旋轉着滾進被窩裡。
不知是不是車上的思緒漫遊驚擾了沉沒的潛意識,江柏進入夢境之後,看到了宋顧之的身影。
宋顧之看上去比現在瘦弱許多,頭發也長上許多,身上穿着校服卻不是他們高中的。
看上去像是宋顧之被宋家找回來的第一年。
隻有那雙隐匿在額發後面的漆黑眼眸,和現在的宋顧之一模一樣。
江柏像是處于上帝視角,在半空俯視全局,感覺很新鮮。
這不是他的記憶,大概是書裡的文字轉換之後的畫面。
霎時,畫面動起來。
宋顧之的膝窩被人猛地一腳踹上,頓時踉跄跪在布滿砂石的地面。
塵土被宋顧之的動作驚起,從膝蓋兩側飛揚。
薄款校服褲貼在地面的部分,已經逐漸被染上暗紅。
初中時染着一頭紅發的向盛洋,此時站在宋顧之面前。
向盛洋眼神厭惡,表情卻是嬉笑着的。
他雙手插兜,擡起一隻腳,用鞋尖挑起宋顧之的下巴。
“啞巴了?前幾天在我爸媽和宋叔叔面前不是挺能說的嗎?一個私生子,還會玩以進為退那一套?”
向盛洋的腳重重落下,踩住宋顧之的大腿,傾身向前:“想攀附我讓你在這圈子裡站穩,那你總要拿出些代價吧,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