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這就是宋二郎吧!”
“敢問足下可是那虔誠奉神的宋二郎?”
“那就是得到山神姥姥青眼的宋二郎啊!”
“瞧,那頭牽着驢走過來那個,穿着簡樸,走路不急不緩,視人不卑不亢的,就是傳說中的宋二郎吧。”
宋淼再次來縣城,感覺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好似認識他,進了城一路上不斷的有人跟他打招呼,言談間對他果真得了山神姥姥垂青,特意派神使顯靈為他治病之事頗有敬畏、歆羨等情緒。
吉祥大街,最大的茶樓裡。
坐在二樓臨窗的一桌客人遠遠瞧見宋淼慢步而來,正說起他。
“瞧這通身的氣度,一點兒不像窮人家養出來的。偏還真是窮苦人家出身。真是怪哉。”
“豆腐巷宋家倒也算不上窮苦人家吧。”
“非也。聽說這宋二郎生來不讨父母喜愛,自幼離了父母身邊,被翁媪養大的。父母兄嫂賺來的富貴沒給他沾過一絲光,他還真就是在鄉下過着窮苦日子長大的。”
“哦?世上當真有如此狠心之父母!”
“憑豆腐巷宋家幹下的事兒,若這宋二郎真沾了那一家的富貴,王世叔能不叫他與那家人共擔罪責?”
“聽說王世叔給這宋二郎送過一頭驢!”
“哦?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說來聽聽!”
茶樓裡的年輕郎君們說着宋淼,那一頭,郎君們家中主事人聽聞耳目來報宋淼進城了,也正說起他。
說起來,宋淼能吸引到如此多的目光,一來是他得了山神姥姥垂青,二來,各家世家豪門都觊觎他手裡釀酒的法子。
宋淼頭一次運酒進縣城,就被縣城裡的幾家地頭蛇盯上了。之所以好幾年了還沒朝他下手,正是忌諱着宋淼“得異人傳授”的來曆。
這武丘縣城裡代代盤踞的地頭蛇們明裡暗裡都派了人去觀察打探消息,知道宋淼會異術!光這一點,就讓他們不敢随意行掠奪之舉。誰知道得罪了這麼一号人物,會給自己惹來什麼樣的麻煩?
如今,這宋二郎奉神至誠,得了垂青,在山神那裡挂了号,更加動他不得了。
“唉……不能得罪,隻能交好了。”
于是,宋淼發現,他在縣城裡人緣好似坐火箭一樣提升了,到處都是對他笑臉相迎的人,從前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湊上來與他笑談,仿佛他是什麼金饽饽一樣。
宋淼心中嗤笑,暗暗搖頭,對這些突如其來的善意,平靜笑納了。
許多人暗地裡說他:
“真不像個鄉下泥腿子。”
“觀言談舉止,倒像是世家子。”
“聲名乍起,不驕不躁。面對富貴貧賤,皆不卑不亢,不倨不恭。真是難得。”
“自幼必有人教導!也不知宋二郎那傳聞中的“異人”老師乃是何方神聖。”
宋淼進城,一如既往,不是來買東西就是來賣東西的,或是兩者皆有。
在一路都有人招呼、攀談中,宋淼買完了需要的所有東西,婉拒了熱情的要請他吃飯的人,回到義友客店。
劉大郎笑着打趣他:“宋二哥,成了名人的感覺如何?”
宋淼笑道:“還不錯。往日裡真不知道縣城有這麼多好人。”
這話說的,劉大郎聽的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原來宋二哥也會說促狹話。”
宋淼笑而不語。
在義友客店吃了午飯,木匠的學徒送來了宋淼訂做的驢車。給驢套上新車,把今天買的東西搬到車上,宋淼跟劉大郎等人告别,駕着驢車轱辘轱辘的出發了。
牛背山村離縣城約六七十裡路,驢車在路上不緊不慢的轱辘着,也要走上五六個小時,若是走一陣跑一陣,大約三四個小時能到。
宋淼惦記着家裡的小雞小鵝,這幾天死了兩個小雞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死的,宋淼頭一次養這些小東西,養起來了才知道有多操心,怕凍着,怕餓着,怕渴着,怕被什麼東西叼走了,更怕莫名其妙突然就噶了,一天二十四小時,臨睡覺了還為這些小東西提着心。今早出門,宋淼給它們添了足足的食水,這會兒依然擔心的不得了:飯吃完沒有?水喝完沒有?有沒有被食肉的飛鳥抓走幾隻?有沒有被野獸叼走幾隻?今日白天的氣溫大約二十來度,這個溫度會不會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