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丁卯徹底生無可戀了,他的内心哀嚎: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不過抱怨歸抱怨,他是個講義氣的人,自己的兄弟還是要挺的,他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道:“算了!不就是榕城嗎,又不是什麼吃人的地方,南哥去的話我便也一同前去!”
丁卯這浮誇的表演可把一旁的顧清栀給看樂了,不過聽到他們也要去榕城後,顧清栀突然生了幾分旁的心思。
她試探開口道:“那個......打擾一下......請問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這便無可奉告了!”
丁卯調整好情緒,一副說教的語氣道:“你呀,還是快些跟你家丫鬟回家吧,省的出來太久讓你爹娘擔心!”
這話顧清栀便不樂意了,她不服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見二人不理睬她,她便故意道:“我隻是想好心提醒你們,明日有雨不宜出行,若是非要逞強,怕不是會連人帶車摔個狗啃泥。”
“唉!你可千萬别烏鴉嘴,小爺我可是......”
“行了丁卯。”
丁卯本還想說上幾句,卻被南無境無情止住了話。
他盯着顧清栀,緩緩開口道:“就此别過,告辭。”
說罷,這人拉着丁卯轉身就走。
“唉!南哥等等我......小姑娘,保重!從此江湖不再會!”
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隻留下丁卯這麼一句話還在顧清栀的心裡回蕩着餘音。
顧清栀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不再會嗎?等着瞧吧!”
話落,她便收起玉佩,轉身朝自家馬車的方向行去。
“爹爹,阿娘,我回來了!”
馬車剛剛停靠在顧府門外,顧清栀便等不及跳下了馬車,果然,顧世臣與褚和羲已經在門口等着她了。
“慢點兒跑,别摔着了!”褚和羲見她一副冒冒失失的樣子,連忙快步上去扶她。
她長歎一口氣道:“你這孩子,病還沒好全,萬不可大動作折騰自己。”
“知道啦阿娘,隻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這不是太想您和爹爹了嘛......”顧清栀挽着褚和羲的胳膊撒嬌道。
“就你嘴甜!”
褚和羲拉着她的手道:“還沒用膳吧,阿娘吩咐廚房備了你愛吃的菜,走,咱們吃飯去!”
“好嘞阿娘!”
片刻,顧家三口便坐在桌前用起了膳。
“多吃點兒,瞧你這兩天,都餓瘦了。”褚和羲不停的往顧清栀碗裡夾着菜。
而此時的顧清栀一邊往嘴裡塞食物,一邊喃喃道:“真好吃,還是咱們顧府的夥食好!”
“慢點兒吃,喝點兒水,别噎着了......”見顧清栀如此狼吞虎咽,褚和羲趕忙遞了杯茶水過去。
顧清栀咽下嘴裡的食物,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看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她忽然惋惜道:“可惜啊,去了榕城就吃不到這些了......”
此話一出,褚和羲與顧世臣都沒有說話。
壞了!我這嘴......怎麼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着二人憂愁的臉色,顧清栀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趕忙找補道:“哎呀沒關系的,榕城也有很多好吃的呀,而且榕城風景很好的,我小時候不是還和爹爹去過榕城嘛......”
除了皇城外,榕城的确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了,因此去榕城也是對顧清栀而言最好的選擇。
隻是......
褚和羲擔憂道:“雖說是去養病的,但榕城偏遠,你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歸家,這讓阿娘怎麼放心得下......”
“阿娘......”
隻是顧清栀千算萬算,隻考慮了自己的得失,的确沒有考慮到她阿娘的感受,也是這時,她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愧疚感。
正當她不知該說什麼時,許久沒說話的顧世臣忽然開了口:“夫人莫要憂心。”
“清兒已經長大了,讓她自己去曆練一番也好,再者說,榕城還有我們顧家不少旁支,我已寄了書信,他們定會對清兒照拂一二的。”
面對這一老一少兩人的寬慰,褚和羲隻好輕聲歎息道:“但願清兒此行一切順遂,早日歸家吧。”
用完膳後,顧清栀剛偷溜想回房,卻被顧世臣喊住了。
“清兒,跟我來書房。”
果然,躲不過了——該來的還是會來!
顧清栀閉眼深呼一口氣,随即轉身,邁着沉重的步子跟了過去。
一路上,她在内心瘋狂祈禱:沒事兒的,沒事兒的,自己現在是病人,爹爹總不至于會動手吧......
到了書房,顧世臣先行入座,顧清栀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躊躇在原地不敢上前。
二人僵持許久,還是顧世臣先開口道:“是我一件件問,還是你自己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