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什麼也沒說。”謝傳東否認。
好吧,這确實是阿諾德的性格,他最好直接死外面。
莢樂恨得牙癢癢,偏偏他還算是履行保镖職責,不能罵。
無奈之下,她隻好先說自己去外面找找看,謝傳東想一起,但她拒絕了。
實際也沒走遠,隻是出了附近街區,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
随後,從兜裡拿出卡片,她端詳了片刻,敲了敲。
上面的眼球宛如浮出水面般又成了三維立體的模樣。
全知之眼還未睜開,它的嘴就已經開始肆無忌憚地說話:
“您這麼快就想起我了?承蒙厚愛,尊貴的神靈啊,您有什麼吩咐嗎?”
莢樂食指比在嘴唇中間,示意它小聲一點。
“我要問問我的同伴,阿諾德的去向。”
“他啊?那個綠眼睛?”
“對。”
“不要擔心啦,他會及時到的!”
“那他去幹嘛了?”
全知之眼眼咕噜一轉,聲音突兀地谄媚起來:“這個……要收費的啦。”
莢樂:“那算了。”也不急這一時,不如等會兒直接問本尊。
聞言,全知之眼遺憾地閉上眼睛,重新被卡面所淹沒。
問完消息,莢樂也不急着打道回府,就在附近轉悠着,在街上閑庭散步。
仿佛末日的殘酷與她無關。
這回,她再次看向陰暗的樓道,心中的好奇占了上風。
莢樂想看看,這些污染物是不是真的都不會攻擊自己,就像上次的人面蜈蚣那樣。
且邪神都對她和和氣氣,這種小喽啰也理當不敢動手。
想到此,她擡腳走進大樓。
末日前,這裡原本是個購物中心,專門供附近的學生購物。
地下一層是新鮮果蔬,第二三層是日常百貨,再上層是餐館和影院。
隻是新鮮果蔬不再新鮮,滿是腐爛的惡臭味,熏得她不敢往裡走,莢樂便來到第二層。
久違地逛起商場,莢樂恍惚間,有種時間回到末日前的感覺。
昔日人來人往的超市,現在隻有她一個人。
這裡甚至連屍體都沒有,地闆上滿是幹涸的血紅液體。
相比腐爛的惡臭,這裡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血腥味。
還有歪七扭八的貨架,以及到處散亂的商品。
這些包裝食品都沒過期,在地上沾了血的也都洗洗還能吃。莢樂不急着收入囊中,而是順着地上拖拽的血迹往家居區域走去。
大約幾十米,那痕迹停留在樣闆間前。
她拉開樣闆間的門,中心的大床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拱得上面髒兮兮的被褥一聳一聳。
莢樂屏住呼吸,上前掀開了米黃的羽絨被。
一團血肉蜷縮在裡面抽動,似乎是在……哭泣?
污染物也會哭泣嗎?
那些肌肉組織,混雜的,看不出條理地盤根錯節,将底下的床單染出一圈圈血痕。
忽然,裡面居然有個人影在掙紮。
哭的是裡面的人?
莢樂下意識将克内斯克送的匕首舉起,她想劃開覆蓋在表面的筋膜。
似乎察覺到她的意圖,那團血肉更劇烈的抽動了,它似乎是想把裡面的人吐出來?還是裡面的人自己将自己拔了出來?
莢樂一無所知。
隻見那人影掙紮地愈演愈烈,直到一隻手穿破了那層血肉,緊接着是臉,以及整個上半身。
她從那團血肉中掙脫出來,沒有想象中被吞吃的面部全非,相反,這個少女看上去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