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想了想，便覺驚悚，繼而抛出一個蠢問題，既害怕祈塵的回答，但又矛盾地希望得到求證，“那是為什麼——啊！”言辭聲音猛地拔高，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祈塵尚舉在空中的手，不明所以，然後視線移到祈塵的臉上。

美人嗔怒。

言辭死到臨頭還隻顧着看臉，無半點心虛。

罷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教。祈塵放下手，在心裡歎道。

“不為什麼，反正記住，隻要你自己不想死，就沒人能把你殺死，你想死嗎？”

言辭垂眼，“不想。”

“那就好好活着。”

“帶我走！”

兩人同時出聲，不約而同望向對方的眼睛。

祈塵率先錯開視線，再投向洞口。言辭順着看過去，這才發現那兒還躺着個人。

“你不是答應了要幫他把邪念除去嗎？”祈塵道，“要守諾。”

“可以把他也帶上！”言辭仍不肯放棄。

祈塵也是頭一次發現言辭這麼倔，“你們去了隻會讓北辰更容易得手。”

言辭終于沉默。祈塵摸了摸他的腦袋，“走了，照顧好自己。”

“你會回來，對吧？”

祈塵笑了笑，“等着我。”說完，便消失在原地，地上隻留下一個草娃娃。

洞内安靜下來，言辭擡腳，轉瞬到了多嘎身旁。他已經毫無意識，想必是北辰用了什麼方法将靈魂收回去了，這倒方便了他行事。

祁塵不想讓他變成北辰作惡的刀，那他就變成殺死北辰的刀。

北辰造了他這麼個失敗品，充做邪念的容器，在人界徘徊受辱，怨氣增長，再成倍回饋殘将淵。

不知除了多嘎和他，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容器。他很幸運，遇到了祁塵，那其他人呢？

言辭不是什麼心系天下蒼生的聖人，但他就是不喜歡有人拿其他人的命為自己做嫁衣。

他要變成最鋒利的刀，刺向他的造物主。

言辭劃破手指，鮮血滴滴答答落下，就在這時，多嘎猝然睜眼，靜靜盯着言辭，鬼魅一般。

同一時間，殘将淵上空黑風呼嘯，天雷滾過一陣又一陣，淵内嚎哭不斷，煞氣直沖天際。

祁塵睜開眼，青白的身軀變成柔潤的玉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