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言辭邊在年輕人額頭上輕點一下邊回答合夜的猜想，“浮雕而已，不足為信。”

渙海是在祁塵下界以前北境的神明，以前跟言辭一起談論過。乃是是人界的第一神仙，功績頗大。

合夜聳聳肩，“這也是我的一個猜想，也沒說北境現在這副模樣就是他幹的，猜想而已。”

年輕人暈在田壟上，這幾日的遭遇在他腦中會不斷淡化，直到成為記憶裡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北境風過無痕，一絲生息也無，寂靜到讓人心驚。

一聲長鳴劃破面前那層看不見摸不着的薄膜，茅草棚子真正的面目顯露出來，正是他們在幻境中所見的神廟。

将離首先出來，朝言辭點點頭後将合夜拉到一旁，低聲說着什麼。

神廟絲毫未損，外面也沒有打鬥過後的痕迹，言辭等了一會兒怎麼也不見人出來，一甩袖子擡腳就往裡走，眼前突然現出一隻蒼白修長的手。

“拉我出去。”祁塵聲音比剛才更加疲憊，但仍不忘讓言辭安心。

“你……”言辭将祁塵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本來就舊得不行的衣袍更加破爛，渾身像被抽了一層血，整個人透明得讓人擔心下一刻就被風吹散。

祁塵不甚在意地說:“邪念有點多，費了點事兒，你拉拉我，我沒法走。”

這時言辭才注意到祁塵袍擺下空空蕩蕩，一雙腿不知所蹤。

“……”這人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言辭默不作聲，别扭地将手遞過去，卻發現祁塵沒有動。

“你看不見了？”言辭語氣裡含着一股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怒氣。

“小事。”祁塵在空氣中亂抓了幾下，終于找到言辭的手，捏了捏安撫道。

言辭臉都要拉到地上了，某人還不自知，锲而不舍地在空氣中找言辭的嘴角，“别擔心了，笑一個?”

言辭擰着眉，語氣裡金絲疑惑不解，嘀咕道：“你被封印關傻了吧。”

“什麼？”祁塵沒聽清。

“我說什麼時候離開這兒。”

“現在就可以，喏。”祁塵從身後摸出來一樣漂亮的……雞？

“這什麼？”言辭接過來，莫名覺得眼熟。

“你手裡那隻的親戚。”

哦……那隻黑炭。

将離一轉頭就見這倆手拉手相對無語，被吓了個半死，幸虧合夜早有預料地捂住了他的嘴，才沒有讓言辭轉過來用眼刀殺死他們。

幾人一同離開了北境，在路上，言辭問：“這次的很麻煩？”

祁塵點點頭：“太多了……我這副草紮的身子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不過幸而是在北境的地界上，有北荒大帝殘餘神力相助，才能完全引渡到封印封印大陣裡去。”

“渙海君?”

“是他。我把他的故事給你講完。”祁塵的聲音不急不緩，空靈如山間清泉。

很久以前，那得有千萬年了吧，那時候北荒跟它的名字一樣，荒無人煙，寸草不生，但是有一天，天空的一角瀉下一束五彩的光，北荒的神祇誕生了，神祇看到北荒的模樣很是傷心，大手一攬，将南邊的雲拽過來一些，帶來了雨，又将阻隔南北的山移走，萬物生靈得以湧入。

将阻礙北荒富庶阻礙除去以後，北荒的神祇感到有些疲憊，找了一片山枕着就睡着了。

勤勞的生靈來到這裡，辛勤勞作，安居樂業，一片祥和，欣欣向榮 。

神祇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非常開心，不由得開始笑，由微笑轉為大笑，聲音實在太大了，像是天邊滾來的雷，生靈們很害怕，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