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重重地擱下他的五文錢。

攤主打量着他的身高，以及他的穿着打扮，滿臉陪笑，“啊，哈哈哈哈，我沒有别的意思，您坐，您坐。”

雪中仙不想跟他多講話，買了他的東西，拿着走了。

這烤餅也不怎麼香嘛。

一看就不好吃。

顧之川走遠了後，随手給了個沿街算命的瘦小先生，還被瞪了一眼。

但他沒注意這位白衣道袍先生有什麼異議了，他瞅見了有人在那兒賣葡萄幹。

“請問，怎麼賣？”顧之川禮貌。

攤主說自己家的是，正宗天山腳下的大葡萄，特别好吃。

就是價錢略貴。

雖然，在徐行藏那兒見慣了各種葡萄和葡萄制品的顧之川，并不覺得它看着大。

但，他不清楚天山葡萄的品種。

也好在，雪中仙不知道物價。

樂滋滋買下葡萄幹的顧之川，嚼了個。

酸。

不好吃。

還夾着沙。

完全和徐行藏平時嚼着玩兒的，不像是一種東西。

但奇異的，吃了這個不想吐了。

嘶，是好東西！

顧之川立馬掉頭回去給攤主全買完，還特别問了下攤主的家住地址，以及聯系方式。

渾身輕盈的顧之川别提有多高興，此時，他甚至完全都不在乎旁邊人的眼神了。

天呐，這算什麼。

算夢令的解藥正式配好了。

之川怎麼這樣運氣好呢，上了趟街，就能解決掉一個大問題。

找了間酒樓，避開徐行藏不喜歡吃的囊、拉條子、揪片子等，給他特地熬了鮮粥和熱乎的薄皮包子，顧之川徑直鋪開領域，對上令信，穿回驚華峰。

徐行藏果然還在睡覺。

晃了晃他也不醒。

告訴了他方子配好了，他也不理人，隻一味地把被子撈來裹住自己，然後迷迷糊糊地說小甜話，來意圖再多睡兩柱香的時間。

顧之川，“……”

好吧，好吧，他先去給鐘仙子送也是一樣的。

再充分講解了自己的方子之後，以及确保現在鐘泠然的身體處于較為可以承受藥力的狀态，顧之川斟酌着給她煎熬些更加溫和的湯劑。

鐘泠然長吐不起。

顧之川趕緊遞過去葡萄幹。

“仙子快吃這個，這個好，吃了就不吐了。”

鐘泠然漱口，嚼葡萄幹,“嘔——”

沒有絲毫的作用。

鐘泠然，“……”

“是嚼的不夠多嗎？要不我再來點兒？嘔，嘔。”

顧之川，“？？？”

“不對啊，真的一點兒效果也沒有嗎？我吃了就真的好了，完全不惡心了。”

雪中仙趕緊施展靈力，緩解幫她緩解痛苦。

小半個時辰過去，她才止住了嘔吐，雖感覺體内的夢令平靜了許多，但是這種把養出來的精力全部耗光，幾近虛脫的感覺，也确實不美妙。

“你的酸葡萄真沒有效果，再換點兒别的東西吧。”

那玩意兒，酸的掉牙，再和上翻湧上來的酸水，别提有多讓人靈魂升天了。

顧之川相信了葡萄對鐘泠然沒有效果，但也有可能對别的人有效果啊。

此後又一月。

确認藥方不能再精進後，顧之川忐忑地給徐行藏熬了湯藥，希望那葡萄對徐行藏管用吧。

仙君閑逸地喝了藥，然後靜等藥效。

“唔。”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徐行藏咬牙忍住那股惡心勁兒。

唉，顧之川極度無奈，他把這人抱到了開闊無人的室外，“仙君别忍，不吐怎麼見效。”

現在顧之川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要拔除夢令，就必須要吐一吐。

徐行藏的手指顫抖着指向了一邊。

好吧，這是一個好面兒的仙君，不願意在人面前顯露疲态。

顧之川聽話的走了，當然，走之前并不死心地告訴了徐行藏，吃點兒他這個葡萄幹，可能可以止吐。

他一走，胃裡的翻湧如潮，更加止不住。

他把昨天吃的葡萄吐了出來。

前天吃的葡萄吐了出來。

前前天吃的葡萄吐了出來。

……

最後幹嘔不止時，徐行藏看見了顧之川放下的，品相非常不佳的葡萄幹。

漱了口，仙君挑揀了幾顆周正點兒的，吃下。

“唔。”

于是，今天吃的葡萄也被吐了。

金葉飛出，把旁邊的石頭削的粉碎，徐行藏直抱怨，那活祖宗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稍微體面些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