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途君的腦袋砸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他連呻吟都不敢呻吟出來。
顧之川在旁邊噤了聲,雖然他很想加入揍源途君的行列,但他怕徐曾連着他一起打。
在源途君還沒有喘勻氣兒來時,他再次被提正了身子。
“再給你一次機會,老實交代徐行藏是怎麼被談廣涯做成了夢人?”
這場宴席相當不幹淨,場上招夢飄香,雖然沒有成功的夢人,但是,不同程度的半成品倒是有幾個。
其中最接近成功的實驗品是,子月垠的栖霞仙子,鐘泠然。
這位仙子以布陣著名,彼時卻神智不清地匍匐在源途君的腳下,吟哦求寵。
徐曾逼出了源途君的大量精元喂與鐘泠然,暫時安撫下了她體内的夢令,然後讓人帶她下去休息了。
随後再審問另外些人時,才知道了,徐行藏早被談廣涯做出了夢人,還是現今之世唯一的成功品,魔尊寶貝的緊呢。
這招夢之香,便是他死遁之時,談廣涯既為了派遣相思之情弄出來的紀念之物,同樣,也是為了一個激發夢令發作的催化劑,中州遍地飄香,目的就是為看看,徐艮是真的死了呢,還是窩藏在了何處。
試圖,把他熏出來。
“殿下,小的以魔心起誓,确實句句屬實,仙君他真的就是說了自己喜歡魔尊啊。”
實際上,徐艮豈止是說了自己喜歡,他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顆心都刨出來給人看了。
照他那個癫狂勁兒,怕是心肝脾肺上都度刻着,此生的使命是喜歡談廣涯。
源途君被打得來,眼睛中都泛起了淚花。
在不住的呻吟中,他還是沒有改口。
“娘娘,貴妃娘娘,他,他真的說自己喜歡魔尊啊。”
源途君幾時不知此事離譜,但這樣離譜的事兒,日複一日地下來,衆人的認知都被更改,從此,徐艮喜歡談廣涯的事兒,成為既定事實,無需多想,不必懷疑。
誰要說他不喜歡,誰才是瘋了的那個。
“我告訴你,仙君絕無可能喜歡丁點兒談廣涯。”
顧之川代徐行藏和徐曾,警告了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
源途君扭頭看着徐曾,神情遲滞而空白,“他不喜歡尊上?!”
徐曾冷笑,“他為什麼會喜歡姓談的?”
這人是腦子不好使嗎,還是這麼些年陪談廣涯演戲,演的失了智。
她上天入地,哪怕把徐行藏就是賤這條都算進去了,也找不出他會喜歡談廣涯的點兒來。
人或許有那麼幾絲的可能愛上加害者,但是,日日夜夜的疼痛與折磨,足夠讓任何一個品性良善之人轉性成個神經病。
鐘泠然會表露出渴望和喜歡,那是因為,她神智不清,但是徐行藏作為成功品,他分明時刻都清醒着。
理智尚存,智力正常,所以麻木才該是常态。
喜歡是情緒中的奢侈品,他那片貧瘠的土壤,不配擁有。
徐行藏對周圍的感覺遲鈍,他連别人正在說着的話都不太想聽,也不怎麼想看這個世界。一個連身體器官都麻痹了的人,去跟他談愛與喜歡,這跟馬喽畫餅有什麼區别?
沙漠中見到海市蜃樓,都還算有一慰藉,但對着一個快渴死的人,問他是不是想吃點兒幹餅,怕不是在惡心人。
源途君懵着一張臉停留在原地。
無法共情徐曾和顧之川。
他們罵過無數遍,姓徐的就是一個瘋子,賤人,破爛貨,但從未想過他竟還有司馬與勾踐等人的人潛質。
過了有幾秒,他還是無比那麼納罕,“他不喜歡尊上,為什麼要請尊上把他做成夢人?”
這是委婉的說法,真實的表述該是,他怕不是腦子進水了,是個傻逼吧。
作為旁觀者,徐曾和顧之川理所應當地把這件事,都統統歸罪到了魔尊頭上。畢竟談廣涯那個瘋子,做出什麼樣的醜惡之事,都是正常操作。
如果徐行藏被做成了夢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談廣涯他本人想呗。
這有什麼好多思考的。
所以,徐曾直接掠過了原因,問源途君,魔尊是如何操刀的。但這位,似乎腦子真的不清醒,一直咬着徐行藏如何喜歡談廣涯在口述。
“天地良心!殿下,娘娘,真的是徐艮他說自己喜歡魔尊,他還說,如若尊上不信,他願意做魔尊的夢人,以證真心。”
“娘娘,我難道瞎編理由,會編造這樣的嗎?”
他都到了這副田地了,再編排徐曾哥哥的事兒,是對他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啊。
“談廣涯他,本來就喜歡徐艮,原本隻是想把您和他關起來,想借着你們的身份,以作不時之需。”
夢人的折損率不是拿來玩兒的,但前殷的血脈,就隻有你倆了,如何經得起閃失。何況,彼時魔尊情窦初開,喜歡徐艮那張漂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