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危宿有應,星光為什麼沒有照在我身上。
多年怨憤不得語,請得星宿一瞬偏。
危宿的心腸偏的分明,但仍有人不相信。
一瞬之後,暗色消退,夏日的天空恢複明淨。
晏隋對此沒什麼感想,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魔尊的身上,幹擾一消除,劍聖拿着杜殷又一次補給他的好劍直向談廣涯,劍招大開大合,流星飒沓。
鬼手撈來了鐘粟充做人盾,頃刻,鐘掌門胸口霍開,血流如注。
杜殷本發現了劍聖的傷口處,被談廣涯布下的東西,但還來不及拔除幹淨,隻好先行施術攔斷其往髒府上流蹿,就轉頭起手遙遙地給鐘粟套盾止血。
金粉重新飄灑于空中,徐曾和玄都的魔氣借着金粉的掩護,斬斷鬼手,以虛像近得談廣涯的身軀。
貴妃娘娘的魔氣做牽機絲,削鐵如泥,靈活的絲線向魔尊的各處死穴迸發,攜不死不休之勢。
玄都君手下也不曾心軟,鬼泣枭叫,自神台灌肺腑。
“本座養了幾個小鬼,娘娘應該還未曾見識過,今日送給娘娘一觀。”
談廣涯伸手撫摸了下他耳邊挂着的葡萄葉,金片被取下來,在手上抛了兩抛。隻要他的兩指一用力,這脆弱的葉子就會碎成渣滓,丢在地上和塵土雜糅在一起,篩都篩不出來,和它的那禁不得風吹雨打的主人一個樣兒。漂亮但不經折騰。
魔尊撇了下嘴角,到底沒有把葉子捏碎。
金葉在手指上滾了圈後,又被他挂回了耳垂。
殺招在前,談廣涯在玩耳釘,仿佛素手就擒。
昔日,有不知眼色之人,未曾得到他的應允就擅自誕下孩童,妄想博得什麼,他也應承了那一番好意,送那些小鬼去鬼界曆練一番,學了些本事。
一個頑皮的小孩頂着灰白的大腦袋,向衆人嘻嘻一笑。
頃刻,它就碎成齑粉,怨氣倒轉了衆人的招式,以魂靈向他父親效忠。
劍聖的蓄勢一劍灌向了自己的心口,杜殷診治他人的靈力把自己身上不痛不癢之處修撿了一遍,幽靈怨鬼在玄都君耳邊尖嘯狂叫,虛虛實實的東西招呼了裴渡一頭,而萬千牽機之線直取徐曾各處。
杜殷心涼了個徹底,複原回春的大招在手下綻開,但普遍範圍的東西顯然不能救下誰。
誰都有性命之憂,但是藥聖沒有任何猶豫,多餘之力傾數給了晏隋。
那東西一點兒都不聽話,自己吐着血,拿着劍還要去砍談廣涯。
“能殺。”晏隋沒有看自己身上的破窟窿。
“不行!”
杜殷拽住了還欲往前沖的晏隋。
他從林明杞的手上接過了劍聖,人是好好兒地從南境出發,沒道理缺胳膊少腿地回去。
殺魔尊,和有一個好好的劍聖,該怎麼選,是南境想都不用想的事。
魔尊不必強殺,劍聖不能在今日埋下病根。
南境絕不會步西境的後塵,我們的劍絕不會被魔修輕易折斷了去。
溫柔的靈光環繞在晏隋周圍,談廣涯卻對杜殷笑,“晚了,藥聖大人,你救不了他。”
這一擊,讓魔氣與蟲蠱借由靈力的調動,深深紮根于内府丹田,想要拔除,除非想傷了根基,以後别玩兒劍了差不多。
晏隋的眸光未動,聞言,當即打斷杜殷的施法,再次借得了晚霞彤雲之勢,又是一劍。
他是劍道之聖,不為自身悲切而揮不出劍鋒,無需蓄力不持名劍便可借得天道自然之勢。
但魔尊預判了他的行為,偏頭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心髒笑,“本座還有幾個小鬼,劍聖大人還受得住自己幾劍呢?”
反手,在杜殷想攔人之時,他一劍挑向了杜殷。
晏隋生生扼斷了此劍,新起招式為護藥聖。
臨行前,林明杞說,藥聖不得有失。
談廣涯眼睛裡綴着諷刺的笑意,猛烈一劍既沒有貼上杜殷,也沒有再去收拾劍聖,而是攜帶重勢劈向一側嘔血的徐曾。
殺二聖有利于今後反擊,但今日他傷心了。
就必須找補回來。
且先送這位給他惹了不少麻煩事的貴妃娘娘下地獄,事後他再慢慢兒地找徐行藏的麻煩。
此一劍避無不可避,徐曾也沒個能替死和讓人反噬功法的小鬼,她隻能勉強起身,試圖不讓要害受損。
遽然,後心一涼,在她沒有防備的後方,鐘粟舉劍橫來。
鐘掌門再次反水,他閉着眼睛默念,對不起了,誰叫魔尊說,他唯一的女兒已經被源途君弄成了夢人,想要拔除她身上的夢令,隻有魔尊本人才做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