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将會失去原本的意義。
不是所有人都能阻止暴力事件的發生,往往能付之行動的隻是少數人。而這少數人中,警察是被群衆報以信任的最關鍵的人。
她需要他們的重視和信任。
“請幫助我們。”她懇切請求道。
無數次的重生已經告訴她,即使重生千百遍,單單靠她一個人的力量也遠遠不夠。
*
幾位民警通過和程高的耐心電話溝通,知道了職業學校裡盧世輝霸天霸地的種種劣迹,将盧世輝、魏曉雄、楊莉、程高以及他們的老師一并聯系到警察局來。
盧世輝被叫到警局時,一開始還吊兒郎當。說話時,嘴裡還帶着幾句對魏曉雄的威脅,他以為時魏曉雄慫了,才喊警察來幫忙。
這一威脅,好家夥,透露了魏曉雄也在學校拉幫結派的事情。雖然結派的目的主要是為和盧世輝抗衡,但兩人還是一對一接受了警察的批評教育。
過來處理的兩位老師是各班的班主任,一開口就是要将事情大化小、小化無的說辭。許一冉甚至懷疑他們路上就對過口供,要一起和稀泥。
“男孩子嘛,都是這樣。其實隻是一點口角官司,喜歡口頭上逞逞威風,他們不可能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對啊,喜歡女同學嘛,青春期、荷爾蒙!”
程高的班主任還給他擠着眼睛,用眼神示意他改改口供。
“老師,您眼睛怎麼了?”許一冉不客氣地回敬他一個白眼。
程高和她說過,就是這個老師,看着盧世輝朝他臉上吐口水,還把他叫到一邊,讓他沒事别惹盧世輝,口水嘛,擦擦不就好了。
程高不會說話,他隻有一句:“你們都是一夥的!”
魏曉雄看到報警的人是許一冉,一位陌生的女同學,他也很生氣,以為許一冉是被盧世輝欺負了。就沒管什麼男子漢,有事情要自己解決的英雄主義,當下把盧世輝做過的壞事一件一件往外吐。
說他在校外堵着楊莉威脅她。
說他帶人圍過他,打得他眼睛腫了一個星期。
說他往程高頭上澆過水。
楊莉也忍不住說:“我不喜歡盧同學,除了他在班上經常欺負人,還有就是我看見過他打死了一條流浪的小黃狗。”
盧世輝忍不住辯駁:“是那隻蠢狗不長眼,敢往我身上撞,真是找死!”
程高道:“那你帶着同學聊吸藥的事情呢?這種事情都敢随便聊,說不定還真吸過!”
盧世輝恨恨瞪他一眼。
這下連兩個老師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互相看一眼,委婉道:“這還隻是孩子……”
許一冉故意拖長聲音叫闆:“哦,二十二歲的孩子做錯了事兒,我這個十七歲的大人看着真是直搖頭啊。”
老師們:“……”
“切——”盧世輝扯了一下嘴角,他沉沉地望了許一冉一眼,又轉頭對警察攤攤手:“那你們罰我呗。無非是要錢,你們要多少?”
語氣中的不屑讓幾個警察都蹙起眉。
“盧世輝同學,我們了解到你是單親家庭,也聯系了你的媽媽過來。”一位女民警突然說。
盧世輝嘴角的笑容癟下去,他咬了兩下腮幫子,才勉強道:“我自己的事情,你叫她來做什麼?”
許一冉也是第一次聽說,盧世輝是單親家庭。可他和媽媽的關系似乎并不太好。
其實他對舅媽的态度挺好的,大咧咧的自來熟,帶了酒菜,還主動說要幫忙收拾屋子,雖然真實目的地可能是找表哥留下來的東西。
她想起盧世輝曾對自己說的,“看你們兩個是霍媽媽親戚的份上,上次的事情我不和你們計較。“
他是單眼皮,眼睛不大,但瞳仁很黑,盯着一個人時,自帶就是三分的兇意,即使态度吊兒郎當,也有一種已經習以為常的霸道在身上。
這個家夥,當時才說完不計較,他身邊的人就帶着刀子追下來。所以就連她也不知道,他當時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盧世輝的媽媽是一個偏古典長相的清秀大美女,楊柳細腰,看着柔柔弱弱、溫溫柔柔的。
她剛到警察局,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落:“是誰?誰又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衆人:“……”
就連盧世輝也不自在地在凳子上挪了挪屁股。
他低着頭,不負剛才的氣焰,悶悶地喊了一聲:“媽。”
“他們找事情,喊你。其實根本沒什麼事。”
他身邊的一個小弟幫忙說道:“是的阿姨,這幾個人就是想找輝哥訛錢!”
“這位同學是?”殷勤獻得好,結果盧世輝的媽媽根本不認得。
小弟熱情自我介紹:“我叫鴻威!”
許一冉一聽,這也是個熟名字,曾經程高和盧世輝争執時說過,拿刀捅了魏曉雄的人就叫鴻威!
許一冉一肅眉:“就是你聽盧世輝指使,帶了刀要捅魏曉雄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盯過來,那小弟更是吓得連忙去捂口袋。
掩耳盜鈴的動作,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把兜裡的東西拿出來!”民警厲聲呵斥道。
他心道這粉毛丫頭真是邪了門,怎麼什麼事情都知道!
于是隻能懊悔萬分地将兜裡的東西上交。
果然是刀,水果刀,而且是兩把。
鴻威擠着毛毛蟲的眉毛往盧世輝那裡瞟,老大和他承諾過,如果能捅了人,會給他一萬塊錢。這下直接給沒收了,還在警察局記了号,可怎麼辦好?
刀子都出來了,這下連準備和稀泥的老師也吓壞了。但更讓人意想不到的,還是盧世輝媽媽的反應。
進警察局時她是一副弱柳扶風、眼淚婆娑的樣子,可看見刀子,她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直接擦幹眼淚,擡手便給了盧世輝一耳光,
“我早說過,讓你不要再和他混!你是不是沒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