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話音落下,對門的門被吱呀打開,随後應和着發出砰的一聲。
“對門的孩子才上小學,估計周五下午沒課提前回來了 。”男人說。
熊孩子什麼的,砸門哐哐響再正常不過。
許一冉:“……”
她這算做了一回驚弓之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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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的插曲是一個警鐘。
這一次隻是鄰居家的熊孩子,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許一冉從對男人的不滿中冷靜下來,她得迅速想辦法将人引出去。
男人是三十歲左右,事業有成,癡迷□□又極度自信,大概率還有家室。在非常駐居所購置公寓,精裝修,偶爾過來,極大可能這是一個私會情人的場所。
若推測成真,他與他妻子丈人的關系應該不會太好,存在矛盾便也許有可以利用的點。
于是,當男人暧昧的眼神再度繞尋過來,許一冉拿出準備好話術,她聲音冷淡:“重新介紹一下,我姓許,是一名私家偵探,有人委托我過來調查關于王老闆你的事情。”
話隻說一半,即使猜測有誤,這委托調查的事情也可以從情事變作商業事項。
“誰派你來的?”男人目光變得陰沉。
他眼底的那點情欲化為實質的惡意,濃烈成泥漿般的灰黑色。他側坐過來,身體逼近許一冉,臉上橫肉一顫一顫,仿佛下一秒就要拎起許一冉的領子。
緊張的氣氛撕扯在兩人周圍。許一冉揚起脖頸,目光直視男人的眼睛,她在挑釁他,這是一個危險的舉動。這裡是男人的地盤,況且男女之間力量懸殊。如果不是知道有更窮兇極惡的壞人即将上門,或許她的手段會更徐徐圖之。
開弓沒有回頭箭,許一冉揚了揚手中的錄音筆:“設備是開着的。王先生,我想你并不想請警察來一趟,化驗水裡放的東西吧?”
她唯二能夠制衡男人的,是私家偵探的身份,還有一根可以留存證據的錄音筆。
男人陰沉的目光開始變得猶疑不定,“是董佩文那個賤人派你來的吧,她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
“有句老話說得好,人為财死,鳥為食亡。”許一冉意有所指,“或許我們可以談談,在我的工作室。那邊也有您會想要的東西。”
視線交鋒中,男人目光閃爍。
短暫的沉默後,他道:“你先去樓下等着,我換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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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冉去到保安室等人。
她剛進去,熱心的保安大叔給許一冉拉來一個凳子,“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是沒找到人?”
裡頭還坐了一個同事,說:“沒處去可以在這裡坐會,就是空氣不太流通有些悶.”
“謝謝。”
保安室左面的一整面牆都是監控屏幕。上面分了無數個九宮格,這會是一點三十分,大中午的在外面的人很少,畫面上多是靜态的風景,電梯間也空空如也。
許一冉按監控屏幕的标識找到一單元,監控畫面隻有一單元入口處的和電梯裡的,這會都是空着的。
她找保安要了紙筆,寫下一個偏遠的郊區地址。準備等那個姓王的下樓坐電梯時抽身離開,托保安将字條轉交。
地址在郊區,男人以為她手裡有不為人知的把柄,肯定會去。一來一回,耗費幾個小時在路上,今天的必死局就破了。
等男人離開,她也可以再轉頭回小區裡,通過監控排查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是誰。
想法很好,但不見得會如預料中進行。
等有十來分鐘,仍不見男人下來。
他可真慢。
保安室隻有一面窗,窗戶閉合隻開一個小側口可以遞拿東西,裡面還有同事在吸煙,沉悶的空氣中帶着刺鼻的煙草味。
許一冉有些急躁。按推測,兇手大概率在兩點左右上門。
現在應該快看了。
她開始監控兩頭盯,也盯一單元入口。
沒過一會兒她看見一單元門口有一個棕衣服小哥走進去。小哥穿着皮衣,留了個殺馬特造型的頭發,進電梯時還酷炫地甩了波劉海。
“叔,這人您認識嗎?”
“誰?”保安大叔問。
她将人指給他。保安看了看,他撓撓頭:“不熟啊,估計是誰家親戚吧。”
許一冉心中微沉,這難到這是兇手?
心跳陡然加快,她從凳子上站起來,脫口而出:“也許是小偷,我們得報警!”
她聲音很大,驚得大叔一哆嗦,那個同事更是差點把煙吃進肚子裡,兩人都睜大眼睛望向監控。
滴——
電梯門在四層樓打開,殺馬特小哥正在扣手機,人還沒走出電梯,一個頭發白花花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進來,親切地将人胳膊挽住,往出走。小哥也連忙收起手機,将老太扶住。
從電梯監控斜照向走廊的一角,4002号的大門是開着的,門口還有人遞着拖鞋。
是一派溫馨的走親戚場面。
許一冉已經快按到110鍵的手指微微僵住。如果有地縫,她覺得自己可以立馬跳進去。
“姑娘……這是小偷?”
空氣中她聽見了一聲響亮的、像是放屁聲的憋笑——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