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不再理會梁鳴升，任他自己在那大呼小叫。他愧疚地看着程隽一，問他還能站起來嗎？

他見過梁鳴升打人，手挺黑的，梁鳴升對他也動過一次手，雖然沒下重手，但也夠他受的了，江唯現在還記憶猶新。

程隽一點點頭，扶着江唯的肩膀，顫顫巍巍站起來。

“還是去醫院吧！”

看着程隽一痛苦的樣子，江唯有些擔心。

“這疼嗎……這呢？”

江唯握着程隽一的手腕仔細看過後，又輕輕按着他的肋骨。程隽一連連搖頭，表示自己并無大礙。

“嘶……”

“怎麼了？是哪疼嗎？”江唯立刻緊張起來。

“不是，我就是餓了，咱倆趕緊找個地方吃飯去吧！”

還想着吃飯，就說明這人身體沒大問題。江唯總算放下心來，扶着程隽一慢慢向外面走。

梁鳴升被晾在一邊，震驚到了無語的程度，他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眼睜睜地被喂了一嘴狗糧。

看着兩人漸漸離開的背影，梁鳴升木讷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尊被風化的石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咔嚓”一聲，碎裂成無數細碎的小石塊。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心裡正嗖嗖地刮着寒風，飄着鵝毛大雪……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比那六月飛雪的窦娥還冤。

這啞巴虧吃的，真窩囊，都沒地兒說理去。

但這事沒完……

梁鳴升回過神，剛要追出去，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一肚子邪火正愁沒地方發呢，拿出手機先對着來電人罵了一通，等情緒平穩了，才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小張：“科長，素材我拍好了，我回來找你，沒找見你啊！”

梁鳴升說了句“在原地等着“，就挂了電話。

他追出來時，已經看不見半個人影了，樓下隻有小張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站着，一看見梁鳴升，立刻奔了過來。

梁鳴升徑直向售樓處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問：“你看沒看見還有兩個人從那棟樓裡出來？”

小張追着梁鳴升，緊跟在他身後，說：“看見了，一高一矮兩人，有一個，還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他們去哪了？”

小張指了指工地外面。

梁鳴升向牆外張望了一圈，也沒看見那兩人的影子。

跑得這麼快，那綠茶狗也算是不打自招了，江唯再瞎，也能看出來他是裝的。

梁鳴升這樣想着，心裡的怨氣就散得七七八八了，他帶着小張又回到售樓處，把兩個人的安全帽都交給了銷售人員，剛要離開，梁鳴升突然想起來什麼，又讓人把經理叫過來。

片刻的功夫，經理就出現在大廳的拐角處，隔着老遠招呼梁鳴升。

“梁科長，您忙完了？真是辛苦了！您看，這都快到中午了，我帶您二位吃飯去。”

“不麻煩了，我們回去吃單位食堂。”

“不麻煩不麻煩，我都安排好了，都是工作餐，您放心，不超标。”